余令没看她,摇了摇头。
见状彩蝶只有把饭菜端了出去。
人一走,余令刚站起就听到一声莺啼。
似悲似喜,夹杂着男人调笑声音。
关紧了门窗依然阻挡不了那声音,而且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又有别的笑声融入。
余令捂住了耳朵,用毯子埋住了自己。
上了榻,她便想起了昨夜的那个梦。
这几日她连连梦到有一双眼睛盯着她看,没想到昨日就梦起了十一二岁的旧事。
早就该遗忘的旧事,在这屋里一入了夜,气味与人都清晰的像是昨日才嗅过、见过。
周围的声音听不得,梦里的情景梦不得,生不如死莫过于此。
余令嘴角勾了勾冷嘲一笑,会频繁梦到那眼睛,恐怕是她打心里觉得那眼中的情绪就与在地方孕育东西是一样。
空洞,低贱,充斥着屠夫般的血腥麻木。
作者有话要说: 快来留言噻,不留言是在暗处伺机而动等着暗杀我嘛=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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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虽是一起进的水月楼,但桃红比余令先一步接客。
楼里到处都是现成的红绸,余令本没特意注意哪间屋子更为喜庆,是那日桃红穿了件鸡冠红缎裙,头上插了支桃花簪,特意堵在她面前冷嘲热讽,她才晓得桃红开始接客了。
对于桃红,余令是有印象的。
虽然她极力的想跟这地方的所有人划开界限,不去记这里任何人的模样与行为,但是桃红太打眼。
她来水月楼的第一日,桃红恰好也被送到了楼里。
没有分下来的屋子,秋娘让她们暂时睡在一间,桃红从进门开始言语就没停过,只是她一句都没听进耳里。
因为这个便让桃红恨上了她,之后桃红见到她少不了讥讽。
往常那些名门闺秀,若是不理她们,她们觉着丢人,都是暗自记下,寻机报复,只有这里的人越是不理她们越是跳脚,仿佛入了ji院连人基本的自尊自爱都没了。
别人厌恶的脸色是滋养她们越斗越勇的乐土。
接连几日,桃红打扮的花枝招展,眼角眉梢带着喜意,余令见了几次忍不住会想夜里的莺啼是不是也有其他的夹杂其中,那么一想连吐了几天。
“昙月姑娘你这怎么行?”
余令擦去嘴边的酸水:“你看我不是还没死。”
不吃没死,日日呕吐也没事,余令都怀疑自己已经是个死人,所以才怎么样都是睁着眼没倒下去的预兆。
谢辞非的那张纸也像是个梦,他要救她为什么还不来。
“昙月姑娘……”
见余令吐完了,彩蝶一边收拾一边呐呐地瞧着她。
这楼里的姑娘大部分都不喜欢余令,但彩蝶却格外的喜欢,原因简单直白,因为她长得美,她这种美跟楼里的其他姑娘都不相似,是那种看了就忍不住一直想,自己要是她的那种美的美。
至于余令脾气不好不爱搭理人,彩蝶不觉的有什么不对。
美人脾气当然都大,绿腰姑娘还拿银子砸客人,让客人滚蛋,但依然有大把的客人捧着金银求她一笑。
与绿腰姑娘相比,余令这般已经很好了。
“你有话说?”
彩蝶点头:“我听雪色她们说,有位客人给了秋娘大笔的银子,说要梳拢姑娘。”
见余令脸色微变,彩蝶立刻道,“给的银子真的很多,比桃红姑娘的还要多,接了这位客人,姑娘三四个月都不必见其他客人。”
彩蝶虽然只是丫头,但也知道姑娘刚开始接客,最好是一直同一个客人,若是开始有豪客捧,身价水涨船高往后就会容易许多。
桃红现在的客人便是以前与她相识的,特意花了百两捧她,包了她半个月。
但两人相比,余令的运气更好。
余令扶着床沿忍不住又吐了起来。只是她根本没吃任何东西,吐也只是吐纯粹的酸水。
看着地上夹杂着血丝的秽物,余令摇摇欲坠,捏紧了手边的木栏,才没有一头栽下去。
“昙月姑娘你别怕,我之前见过一些姑娘不乐意,但过了几日也就好了,不痛的。”
彩蝶懵懂地安慰着余令,她自小在楼里长大,见多了姑娘不愿,有些姑娘开头不愿,后面也乐意了,比如绿腰姑娘。
但还有些姑娘一直不愿,最后就是草席裹着扔到了乱葬岗,她喜欢余令,所以想让她像绿腰,而不是像那些被野狗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姑娘。
“你出去。”
“好……昙月姑娘你别怕,若是你怕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