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还是个锦衣卫!那些锦衣卫, 他们这些乡下人听到名声就怕的, 怎么敢把闺女嫁给他们。
莫小瓢听得稀里糊涂,他全然不晓得锦衣卫大人是哪一个,之前家里人也没跟他提过,怎的就要跟姐姐提亲了?
“哪个锦衣卫?”莫小瓢悄悄拉她姐的袖子。
莫小碗知道这个时候自然也不用瞒他了,直接道:“就是你花舅舅。他不是捕快, 他是锦衣卫,也不是我们的舅舅,是我路上捡回来的人。”
莫小碗惊诧的瞪圆了眼睛, “锦衣卫?花舅舅居然是锦衣卫?听起来好威风呀!”他是个孩子,听到觉得十分神奇, 早听闻锦衣卫厉害, 如今居然能让他遇到真的锦衣卫, 他兴奋的手舞足蹈。
莫nainai这会才如梦初醒,那锦衣卫大小碗那么多, 小碗之前叫他舅舅的,如今倒好,居然要提亲?这是在陈家村的时候就已经相中了小碗吗?
锦衣卫指挥使要提亲, 这件事非同小可。这提亲跟送礼是一个道理,锦衣卫送的礼谁敢退?锦衣卫要是来提亲,又有谁敢拒绝呢?
倘若他们家有权有势也许还有拒绝的可能,可事实上他们家无权无势,连个村长里正都能拿捏他们,他们凭什么跟锦衣卫杠?
莫nainai想了一回,自言自语道:“要是抛开这层舅甥关系,倒是一个不错的婚事,以后咱们莫家就真的有靠山了。”
“娘?!”花大娘瞪大了眼睛惊讶叫道,“这怎么可以?小碗叫他舅舅那些时候,这辈分就不对啊!再说了,我从来没想过小碗远嫁,那人住的地方远在京城千里迢迢,万一小碗真嫁给他,在夫家被人欺负,不说撑腰,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我这做娘的心里怎么过的去啊!”
在陈家村人眼里,远嫁的女儿都可怜,嫁过去无依无靠的,受人欺负也无还手之力,日日看人眼色过日子,凄苦非常。莫家虽然穷,但是花大娘打心底还是很疼女儿的,想着女儿嫁个知根知底的村里人,时不时还能回娘家,她晓得她过的好就好。陈小公子便是她心里第一号人选,那小伙子性子温和人也沉稳,家境殷实,无论将来中不中举,小碗嫁过去都不愁吃喝不必受苦。陈村长家里的人她也都晓得的,不是那种苛刻的人,只要将来小碗生个一男半女,日子也就安稳好过了。
这样的好梦,如今竟生生的给她砸醒了。
莫nainai叹气道:“我也不想她远嫁,但是你瞅瞅这锦衣卫要真上门提亲,你敢说半个‘不’字吗?”
花大娘张了张嘴,到底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莫小瓢倒是在一旁发表了意见:“我觉得花舅舅挺好的呀,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吓人?”
花大娘叹息道:“他那样的人,怎么是我们这些人能看的透的?但凡做官的,能有几个简单的?何况那位裴大人名声就在那里,要真嫁过去,我得日夜提着心吊着胆呀!”
莫小瓢在一旁撇嘴摇头,自言自语:“反正我站花舅舅,你们都不知道,他可疼我姐姐了!”
莫小瓢人小言微,大人自然不当一回事。
花大娘忧心忡忡,莫nainai不置可否,一时间家里人都拿不定主意。正在这个时候,听到外头脚步声,花大娘抬头一看,见丈夫居然冒雨回来了,不由得大喜,饭也没来得及准备,拉着他将锦衣卫提亲的事情说了一回。
莫老实惊呆了,亦是半晌才回神。听说那位花捕头的真实身份他更是惊骇。
他沉默了良久,摆摆手道:“咱们乡里人,不能攀这个高枝。但凡我见过的有点权势的人,哪一个都不是好相与的,个个眼高于顶瞧不起人。你们想那锦衣卫是什么人?那裴大人是怎样高贵的家世?他们裴家人肯定是不好相与的,咱们家小碗老实,又是乡里丫头,对官家人的规矩什么都不懂,嫁过去,瞧不起小碗是肯定的,要是再刁难奚落,孩子过去不是白白受罪吗?还隔得那么远,咱们想瞧一次都难。这事儿,咱们先回绝,再看看那边的态度。若是实在没法拒绝,咱们再想法子。”
莫nainai一向听儿子的,虽则她觉得这亲事不错,儿子开了口,说的也头头是道,便也点了头。
如此,一家人的意见也就统一了。
爹这决定倒是让小碗有些意外,他爹素来老实,如今居然有胆子拒绝锦衣卫,可想是打心里疼她的,她不由得很是感动。可是想到那人雨中撑着伞用手护着她肩头的温柔侧脸,心中隐隐有些怅惘。
“你的意思呢?”花大娘转头看女儿,只见她两只手揪着衣角,捏的衣角皱成一团。
“我……”莫小碗咬了咬下唇,垂着眼帘道,“我听爹的。”
花大娘放了心,摸了摸她的头顶:“娘晓得你是个乖孩子。”
莫小碗点了头,转头进了自己房里,家里人都说要拒绝,本与她之前的想法一样,可是她心中却沉甸甸的,开心不起来。
整个春风楼的后厨只有莫小碗一个女子,伙计们多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比她不过大几岁。一开始,伙计们看到女孩子进酒楼还觉得新奇,以为她是个凑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