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眸微微闪烁,闪过一丝歉疚:“对不起。”他沉沉道。
莫小碗听到眼眸微微一闪,这已经是第二次他向她道歉了。她何德何能,让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大人向她低头道歉。
“要知道真假,很简单。”他将她的手拉到了自己的脸上,“你可以捏一捏,若是假,自然可以揭下一张皮,若是真,就不能。”
触到他光洁的脸庞,莫小碗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望着他那双深不可见底的黑眸,骤然有些心慌。
他是高高在上的锦衣卫指挥使,手段狠辣杀人如麻,天底下有几个人敢捏他的脸?
偏偏,莫小碗还真的敢,不止敢,还捏的很用力!
她用力捏了几下,疼的裴远倒吸了一口凉气,往日都是他折腾人,今日竟被这小丫头折腾……
她有些公报私仇的意味,捏的他脸都红了,还真没揭下什么东西来。这次,她终于肯相信他的脸是真的了。
裴远握着她的小手,尽量忽略这小手的“暴虐恶行”,诚恳道:“我易容乃是职务所需。日常便是在京城行走,除却宫廷和北镇抚司,露出真容的时候都极少。便是一些朝中要臣,也未必知晓我的真实相貌。我并非诚心欺骗你。”
莫小碗眼底眸光微闪,有些动容。但是她还是挣开了他的手,声音有些发涩,道:“小女子高攀不起。小女是个乡野草民,过惯了穷日子,当不惯官夫人。”说罢,转身推开了包厢的门,大步的走了出去。
裴远并没有去追,他一手抚额,一手五指轻轻的敲着桌面。
这小丫头虽然单纯,却很执拗。错便是错在他一开始便欺骗了她,恐怕伤她很深。
他轻叹一声,长这么大,还从未碰到如此头疼的事情。一日不见,他便觉得少了些什么。千里迢迢星夜兼程,只要能见到她,仿佛也不辛苦了。离开的这段日子,让他深深地明白,这小丫头住进了他心里,这辈子,撵不开忘不掉……
莫小碗从春风楼出来,回头看了一眼他并没有追出来。他那样的大官,大约也是要脸面的,如今被她这么拒绝,或许便不会再纠缠她了。
想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什么亲事,什么嫁人?她晃了晃脑袋,想着便头疼。
莫小碗决定不理会这件事。一拐弯,迎头撞见一个人。
“小碗!”
听到熟悉的声音,莫小碗蓦地抬头,惊喜叫道:“师傅!”
“诶!”赵大厨开心的应声,他背着一个鼓鼓的青色包袱,里头看起来装了许多东西。
“师傅,你今儿来才呀!”怪不得迎宾的伙计不知道赵大厨,原来他是今日才来春风楼报到的。
赵大厨点头:“是啊,你瞧我这包袱,我常用的大勺子也带来了,这春风楼可是高手云集,不止我一个大厨子,掌勺的大厨子加我就有三个,其他的还有一些副厨也都是功底不错的。我去跟掌柜的说说,让你做我的副厨,你要是进来,可得用心,这里可是个练本事的好地方!你明儿记得过来报到!”
莫小碗开心极了,用力的点头:“好,我明儿一早来!”
想到如今可以升级做副厨了,莫小碗满心欢喜,她蹦蹦跳跳的回到了家里,花大娘见她喜气洋洋,问:“有好事啦?”
她将春风楼做副厨的事情说了一回,花大娘十分高兴,竖着大拇指赞道:“我家闺女有出息!多少工钱啊?”
莫小碗挠头:“忘问了,但是师傅那么大方,肯定比帮厨多。”
花大娘想想觉得也是,说起早晨那些做衣服的女人,她说她给了小碗的旧衣裳那些人,那些女人才善罢甘休。
“到底谁让做的衣裳?你爹不可能有那么多钱。”花大娘琢磨着。
莫小碗坐在小板凳上,觉得这事儿不能不跟娘说了。裴远那个人……她说不清楚,以她对他的了解,他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若是往后他真的上门,娘总得有个心理准备。
“娘,其实……”她顿了一下,“之前住在柴房的那位花捕头不是姓花……”
将来龙去脉细细的讲述了一遍,唯独她没提裴远说要提亲的事情。
花大娘一双眼睛瞪得差点眼珠子滚出来。
“锦衣卫指挥使……”她见过最大的官儿也不过村长而已,现在倒好,突然冒出来一个锦衣卫指挥使……她一时回不过神……
“你的意思是,我差点让锦衣卫指挥使大人认我们做真亲戚?”
莫小碗看娘双手颤抖异常激动,连忙扶住她,道:“没事的,都过去了。今儿让来做衣裳的人,也是他。”
“我……我有没有哪里得罪他?啊呀,天啦,我们天天给他吃青菜……罪过罪过……小瓢时常去吵他……他那柴房里有老鼠啊……我的天啦,天啦,死了死了……”
看着她娘这般大惊小怪一惊一乍的,莫小碗也是无语,等她娘惊乍完了,莫小碗才道:“当初咱们好歹救了他,他应当不是那样睚眦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