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怀抱,有一丝丝后悔说方才那样的话。温软的触感似乎还在怀中,让人有些留恋。
“脏了。”他垂眸看花,说了一句。
雪白的槐花沾染了泥土,便变得看起来没有那么洁净了。
“没事儿,好容易采的,回头在水里洗洗,一样可以吃。”
捡完了槐花,莫小瓢已经找了过来,看到他姐捡了许多槐花,炫耀似的扯开自己的衣兜兜,眉开眼笑的说:“姐,舅舅,看我的,我也摘了许多。”
莫小碗嘴角扬起一丝温柔的微笑:“小瓢好乖。”
莫小瓢得意洋洋的嘿嘿笑了起来。
裴远在一旁看着,这情景,其乐融融,倒是十分欢乐和谐,唇角也不由自主跟着一起扬起来。
某棵槐花树上藏着的黑衣人瞪大了眼睛,大人笑了!大人笑了诶!他做锦衣卫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看到大人笑呢!小丫头果然有前途!
几个人一块回家,莫小碗脑海里时不时想起方才扑在捕快大人怀中的情景,越想越觉得羞涩。她似乎有点喜欢抱着他,闻着他身上的太阳和稻草的气息,暖暖的,很亲切。
她在想,她是不是有一点喜欢捕快大人呢?可是村子里的人都说,女孩子一定要矜持,若是喜欢一个人,你先说出来,便不值得被珍惜了。
何况她压根不知道捕快大人心里在想什么,他虽然教她认字,送她稻草蝴蝶,但是语气上还是当她跟小瓢一般。或者因为他们叫他一声舅舅,他就真把他们当外甥外甥女了。
再说了,他是县城里的捕快,他们陈家村不过是个穷乡僻壤,这里的小丫头,他瞧得上吗?连陈美娇那样的村花他都懒得多看一眼,难道就能看上她?想想都觉得不大可能。
想到这里,她心中有几分烦恼,走着路频频走神。若是往常她替裴远推轮椅,总会避开一些石子,走平整的道路,可是今儿轮椅磕了好几回,叫他颠簸了好几次。
“想什么呢?”他的手指敲在轮椅的椅背上,轻轻问了一声。
“没……没有……”小碗慌忙回答,收敛了心思。一抬头,已经到了家门口了。
正好瞧见隔壁陈美娇在院子里摘菜,陈美娇站起来看见轮椅上的男人,目光畏惧的瑟缩了一下,只看着小碗,招手道:“小碗,你待会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讲!”
莫小碗答应了,将裴远推回了柴房,又把莫小瓢赶去做作业,自个便端着一盆子槐花去隔壁洗了。
陈美娇上回端了骨头汤同小碗打赌,她本以为小碗会生她的气,但是后来遇到陈二狗的事情,小碗帮了她大忙,她打心底钦佩小碗大度,又感谢小碗讲义气,心里便想着要报答她一回。
今儿,得着消息,她第一个便找了小碗过来跟她说。
“哟,你们摘了槐花呀?”陈美娇看到她盆子里的槐花有些羡慕。
莫小碗笑了笑:“不值得什么,给你一半。”说着,抓了一把槐花到她的盆子里。
“这怎么好意思?”陈美娇想同她客气,莫小碗笑道:“咱们俩从小就是邻居,有什么好客气的?”
陈美娇听她这么说,便笑着接受了。
“我找你来,是想跟你说个事儿。”
莫小碗洗着槐花,抬头看她一眼,问:“啥事?”
“陈大强家要办婚宴,今儿已经放话了,要找人帮厨呢,工钱很是丰厚,但凡去帮忙做的好的,每个人还有一大碗红烧rou奖赏。”
莫小碗一愣,洗槐花的手都顿住了,惊讶道:“他家这么大方么?”
“可不是嘛!”陈美娇也道,“我开始听着也吃惊,村长家都没给红烧rou了,据说每个人一大碗呢!做的最好的,外加一个单独的大猪肘子。”
这话说的多诱人,莫小碗的口水都快出来了。她爹去了县城找活也没个消息,家里头只能省吃俭用的过日子,除了鸡蛋,基本没什么荤菜。那鸡蛋也只给了小瓢和捕快大人吃了,她和娘基本没吃到什么。
一听红烧rou和大肘子,若真是一大碗rou和一个大肘子,岂不是可以全家来一顿丰盛的?怎能不诱人?
陈美娇继续道:“我听说了,他家的小子如今在县城里做上捕快了,手里有油水,日子过得比从前好多了。”
“捕快?”莫小碗自打遇见裴远,便对“捕快”两个字分外的敏感。
陈美娇点头:“就是捕快啊,很挣钱的,但凡有案子,他们都有钱分。我还听他们说,他们的领头的,就是咱们凤头县的捕头,那可是个风流人物,不但家里有娘子,在外头烟花巷子里还包了一个小娘呢。日常县大人去吃香喝辣的,都带着捕头,听说每次吃饭,陪酒唱曲的小娘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妖娆,他们那些人,可是烟花场上的常客……”
她一股脑的将听来的说了,发觉莫小碗的脸色越来越黑,吓得她闭上了嘴巴。
她蓦地回过神来,咋就忘了呢?她家可不就住着一个捕头舅爷吗?
她生怕小碗误会,连连摆手道:“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