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仇的,他也绝对不会放过。
莫小碗回家将鱼汤煮上,便去跟她娘说认亲戚的事儿。花大娘听说捕快大人不乐意认她家做亲戚,虽然有些难受但是也没说什么。
“我虽然本也没抱什么希望,但如今看来,他到底是瞧不上咱们家。”花大娘叹了一声。
“不是,”莫小碗急忙解释,“他说了,他有家人,不是孤家寡人,只是他家人不在县城,在老远的地方住。若是他突然认了这一大家子亲戚,他家里人未必能够同意吧。”
花大娘这么一听,倒是觉得心里释然,觉得应该不是他瞧不上他们莫家,只是怕家里人不同意罢了。
“无妨,终归是经历了这么些事情,我们晓得他是好人,对咱们家有恩情,咱们好好照顾着他便是了,也是一份心。”
莫小碗点了点头。
“啊哟,我的鱼汤!”她突然想起了炉子上还煮着的鱼汤,赶紧过来端汤。鱼汤里头她加了几块白萝卜,她听人说过,白萝卜补气,这小鱼又有营养,他到底是受伤的人,吃了这个汤或许对他康复有用。
她端着鱼汤正往柴房去,却听到院子口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小碗!我端骨头汤来了!”
莫小碗一愣,只见陈美娇真的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骨头汤进来。
陈美娇瞅了一眼她碗里的小鱼儿和白萝卜不由得有些瞧不上,得意道:“啧啧,你就给你舅爷喝这个呀?这小鱼顶什么用呢?我听说摔了腿的人,一定要多喝骨头汤,要不然怎么好呢?”
莫小碗呆了呆:“你……给我舅舅端汤?”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她家同陈美娇家做了这么多年邻居,也没见过她端什么汤进她家院子呀。
陈美娇的爹在县城里做监工,虽然芝麻绿豆大的名头,但是底下大小管着几个人,手里总是有些油水捞,自然比他们家生活过的好。
莫小碗上下打量了陈美娇一遍,发现她跟早晨比,换了一身衣裳。簇新的红石榴百褶裙,头发上斜插着一只雕花银簪子,这银簪子是陈美娇她爹叫人给她打的,她宝贝的很,一般时候都不拿出来戴。
这哪里是送汤,简直像是孔雀开屏嘛!
看着她这样子,莫小碗心里有几分不是滋味,淡淡道:“我舅舅很挑剔的,未必能吃的惯你的汤。”
陈美娇笑着说:“他不吃我的骨头汤,难道吃你的小鱼汤?要不然咱们俩一起端进去,看看他爱吃哪个?”
莫小碗有些生气,道:“好啊,那就试试看啊。”
只是,这话出口她就后悔了,伤了腿的人,当然愿意吃骨头汤,难道还真吃她的小鱼汤不成?他那个人喜荤不喜素,在她家吃的脸都绿了,这会儿看到送到手上的骨头汤,哪有不吃的道理?
但是话都放出去,莫小碗只得硬着头皮跟陈美娇一起将汤端了进去。
陈美娇今儿一早虽然被裴远的冷眼给吓了一跳,但是到底不甘心。
她跟她娘打听了花捕头的事迹,她娘也是从村民那儿道听途说过来的,说什么花捕头在邻县是县令大人手下的第一干将,去年抓到一个汪洋大盗,县令大人一高兴赏了他一锭金子。
在这县城里,县令大人便是土皇帝,那么县令大人手下的第一干将自然是大将军了。
陈美娇一来惦记着捕头大人的俊美样貌,这村里数得上数的,怕是也只有陈家小公子能同他比一比,但是陈公子年纪小的,便是有他那般长相,也没他那般豹子似的身材啊。
二来要是她以后嫁了他,走上街回娘家,人家都要尊尊敬敬的叫一声“捕头夫人”,那该有多风光?
想明白了这么回事,陈美娇便觉得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把握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以后谁还敢说她陈美娇眼光高嫁不出去?
她特意好好打扮了一番,想着他腿伤没好便赶紧炖了骨头汤端过来了。
柴房的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裴远正坐在床边翻看莫小碗的字,因她是跟他学的字,字迹除了差些力道,倒是跟他的一般无二。
裴远抬头,诧异地看到两个女孩站在门口,竟然每人手里都端着一碗汤。
这是什么情况?
他疑惑地看着两个少女走过来。左边那个穿着石榴红的裙子,插着银簪子,长得俏丽的少女正是早间遇到的那一个,叫做陈美娇的。
他知道这个是莫家邻居,也是莫小碗的朋友,之前帮莫家说过话的。
他并没有很讨厌这个丫头,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跟陌生人接近罢了。
右边的那个穿着绿色裙子的,自然是莫小碗了,她手里端着一只白瓷碗,碗里冒着热气。
“鱼汤。”莫小碗将碗搁在木墩上,先占据了有利地位。这屋里也没个桌子,只有个木墩子,权当桌子用。木墩子面积不大,她将碗搁在那儿,陈美娇就没地方搁碗了。
陈美娇端着碗,禁不住白了小碗一眼,但是她也不气馁,笑眯眯的双手捧着碗端到了裴远的跟前:“花捕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