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透气儿,就看到街上有一个穿月白衫子的男子,薛钰轻轻一笑,折扇伸出来在轿沿上敲了敲,外面的轿夫立时驻了足,按下轿了。
他也不下矫,只是打着帘子唤了一声,笑道:“滕先生,你还识得我么?”
滕裳突听有人叫他,停了步子,却是一个年轻公子,那人脸色微微有些酡红,似乎不胜酒力,眉眼带着淡淡的笑意。
滕裳脑子里似乎闪过了些什么,把惊讶掩起来,眼睛扫了一下这车矫的仗势。
薛钰是骑着马去赴宴的,回去的时候自然还要让人牵着马,薛国的等级制度也是非常森严的,皇亲国戚主支旁支用什么颜色的缰绳,划分的十分明确。
滕裳只需要一眼就明白了。
薛钰看对方没有惊讶的表情,笑着挑了挑眉,道:“与滕先生许久不见,移步茶楼叙叙旧,如何?”
******
镇僵侯进京的目的是祭祖,当年先皇去世,薛钰正在北面打仗,都来不及回来见先皇最后一面,到最后也没回来。
先皇在世的时候,还尤其宠爱这个比前面几个哥哥小很多的皇子,镇僵侯说自己心中有愧,一定要去跪拜谢罪。
当然祭祖不是想去就可以立马去的,但凡皇亲贵族出行都是大阵势,尤其是祭祖这种事情。
这次薛钧良也要跟着一起去,自然阵势更大,还没有出发,底下的官员就忙碌起来,吃的住的当然还有玩的乐的,虽然不是很远的路程,但都要准备的妥妥当当。
第二天就要启程出发,薛钧良亲点了太子和皇后一起跟去,后宫里除了皇后,其他人都不随行,这难免让其他妃子们失落的。
头天夜里下了大雪,大风夹着大雪,没一刻功夫就把地铺住了。
滕浅衣听了湫水的计策,本身就急不可耐的准备着,就差天时地利,如今听说除了皇后谁也不能跟去,心里又恨又怨,正好下了雪刮了风,虽然风不是很大。
滕浅衣叫几个宫女去依计办事,回来就把几个人赐死了,说他们手脚不干净,偷了主子东西,因为害怕被查出来上吊自杀了。
第二天天刚亮,侍女起来收拾院子,积雪一晚上不清扫好,摔了磕了皇后娘娘,谁也担待不起,自然就看到了院子里树坑下的蛊娃娃。
滕浅衣怕薛王宠爱皇后,放几个形似镇僵侯的蛊娃娃不够,又特意弄了几个头戴冕旒身着黑袍的人形娃娃,而且用刀子刮得破烂不堪。
姜谕刚刚从滕云那里被调回去,就听到有人急匆匆的来禀报这件事,心里咯噔一下,从头到脚都凉了,心说这真是没事找事。
只能垂着头毕恭毕敬的走进去禀报,薛钧良听了脸色却没什么变化。
姜谕不敢吭声,帮薛王更衣,末了实在没办法,才道:“陛下,启程的事情,用延后么?”
薛钧良意义不明的笑了一声,“这点小事还需要延后么?”
“是是……老奴愚钝。”
薛钧良展了展袖袍,道:“离启程还有多久。”
“回陛下,还有一个时辰。”
“嗯……”
薛钧良点点头,“先去云凤宫。”
一大清早上后宫就有点不安宁了,薛王摆驾云凤宫,还把所有的妃嫔都招了过去,谁都知道今早蛊娃娃的事情,这时候薛王让大家过去,想必不是什么好事。
众妃嫔不敢怠慢,怕触了霉头,薛钧良到的时候,所有人都到了,战战兢兢的跪下来给薛钧良请安。
薛钧良一身装束雍容大气,这本是祭祖的衣袍,自然是最繁琐的,也是最能体现君王威严的。
他径直走进大殿,连看都没看跪在下面的妃嫔们,直接走到上手的大椅上坐下。
薛钧良坐下之后,微微含着笑意道:“皇后坐在孤旁边。”
说着轻轻拍了拍空着的大椅。
他话一说,所有人都有些发憷,明明皇后犯了事,还让他坐上去?众人心里也有了底儿,看来这是薛王是知道了点什么,要揪出主谋了。
滕云谢了恩,走过去坐下。
薛钧良这才道:“昨日风大雪大,孤派姜谕过来云凤宫送些御寒的衣物,爱妃们不妨猜猜,姜谕看到了什么?”
他这样一说,好像真事儿似的,滕浅衣跪在地上立时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差点歪倒在地,要不是身后的湫水托着,就要丢人了。
薛钧良噙着笑意,道:“孤听有人这么说,‘薛国的君王是个暴君,冷面冷心,为人秉性刻薄不留情面……’孤也有好好的反省自己,看来要做仁君就须从这次开始,孤留一丝情面给你们,是谁做的好事,自己说出来。”
他的话说完,云凤宫的大殿里,立时静悄悄的,姜谕在后面直抹冷汗,原因是他昨天根本没来过云凤宫啊……
滕云安静的坐在一边,垂眼看着下面的妃子,都一个个低着头,没人看言语。
薛钧脸色一变,好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侧头对滕云温声道:“最近天气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