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什么关系。”她一脸疑惑:“我只想知道,狐胡秘宝怎么会在大朔的皇子公主身上?”
秦秾华不慌不忙道:“自然是紫庭覆灭之后,到了大朔皇室手里。”
刘命刚想问,为什么大朔皇帝自己不种乾蛊,看到面色苍白的秦秾华,又觉得自己什么都懂了。
她心有戚戚,道:“你父皇肯把乾蛊留给你……是真的疼爱你。”
秦秾华面无异色,笑道:
“父皇的确最疼爱我。”
隔着万水千山,瑞曦宫中气压低沉。
高大全立在御书房角落,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轻置一语。
天寿帝端端正正坐在桌前,神色紧张,不像皇帝,倒像一个刚入学的懵懂小子,对面前所立之人本能畏惧。
太子手里没拿戒尺,但是比拿戒尺的夫子还要可怕。
天寿帝自说出那几个字后,御书房里就始终沉寂。
这沉寂化为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脖子,他喘不过气,又不敢去看太子神情,只能坐得端正又别扭,眼神盯着桌上一个祥龙镇纸。
“还没想好?”
太子终于开口,和天寿帝有六分相像的脸上闪过一抹Yin鸷。
“父皇给七妹和九弟下旨时如此之快,连内阁都没经过就发出了玉京,为何轮到我,就是一句‘还没想好’?”
天寿帝结结巴巴道:“这……退位一事本就重大,可不得好好想想……”
“父皇本就不问政事,退位太上皇又有何不可?”太子神色凝重,眉头紧皱:“父皇若是传位于我,我保证,内阁不会再让父皇烦心——父皇若传位于我,朝廷上如果有人对父皇不敬,儿臣也有名正言顺的理由代为将其处置。父皇不过是换个名头过更舒心的日子——为何父皇就是不肯?”
天寿帝眼神闪躲:“你再让朕想想……”
“父皇还要想多久?”太子朝他走去,停在桌前:“难道是还要避过内阁,再发出什么圣旨?”
“……”
“父皇是不愿退居幕后,还是——”太子拿起桌上的祥龙镇纸,神色不辨喜怒,拇指轻轻摩挲峥嵘龙头:“心中有其他人选?”
天寿帝干笑道:“你已是东宫太子,除了你,还有谁能继承大统?”
“父皇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太子垂眸,轻声道:“从小时候起,父皇就不喜欢我……就因为我是父皇的第一个孩子。”
“……”
天寿帝被说中心事,愈发坐如针毡。
“父皇恨我母后不择手段怀上我,使得父皇和还是王妃的周嫔娘娘心生裂痕。即便我每日兢兢业业、晨昏定省——即便我每晚悬梁苦读,寒暑风雨没有一日中断习武——即便我文考武试都比弟弟们优秀——父皇的目光也不会在我身上多停留一刻。”
“……在父皇眼里,值得挂心的只有周嫔娘娘生的福王和长公主而已。”
他面带微笑,捏在祥龙头颅上的拇指甲盖却青白一片。
“福王已经死了……父皇如今又在看谁?”
天寿帝面色发白:“你已是太子,你的母亲已是皇后,难道这还不够吗?”
“原本是够的。”太子将镇纸放回原处,脸上已恢复平静:“只是父皇越过内阁直接发布圣旨的行为,引发了内阁不满。言官递来的折子,父皇可都看过了?都是在说父皇大权独揽,视祖制为无物啊……”
“武将的轻蔑,文臣的鄙夷,父皇难道丝毫没有察觉吗?”
天寿帝面色更加难看。
“我想整顿吏治,治军强兵,我还想再也不会有人敢对朔秦皇族口出狂言,我更想将皇权重新抓回我们手中!父皇若传位于我,仍可居住在瑞曦宫中,父皇以前拥有的,以后也有,并且只多不少——”
“儿臣会将天下的好东西都搜来孝敬你和母后,父皇想出宫巡游就出宫巡游,想兴修宫殿就兴修宫殿!父皇再也不必看那些狗官的脸色!我秦曜奕对天发誓,若得父皇垂青,则父皇永远为上,我永远为下。父皇,儿臣只差把心剥给你看,我的那些弟弟——要是让他们站在我如今的位置上,我敢担保,没有一个会有儿臣这般耐心!”
天寿帝眉心紧拧,脸上混杂着意动和纠结。
“父皇还有什么顾虑,还请直说,儿臣定然会给出一个满意答复。”
“你的弟弟妹妹们……”
“父皇放心,儿臣不是那等事后清算的小人,只要他们安分守己,儿臣敢对列祖列宗发誓,绝不会对他们出手。”
天寿帝眉头一松,坚定道:“朕要一个保证。”
“父皇想要什么保证?”
“朕还要写个圣旨,你让内阁批准,朕就写传位圣旨。”
“什么圣旨?”
天寿帝磕磕绊绊将心中所想说出,太子双眼渐渐眯成一条细缝。
天寿帝避开他越发尖锐的目光,嘟囔道:“……不行就算了。”
“行,怎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