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不易觉察的愤懑。白九川咳了咳,就是这一声轻咳,便将床上的人吓得狠狠一抖。
白九川的声音放得更加轻,几乎是气声,她控制着自己,温柔问道:“没事罢?”
容渊不答,自顾自地在床上筛糠一样抖着身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白九川试图走上前,没待用手触碰到容渊,他猛地抬起头。被泪水洗刷地更加透彻的眸子湛黑,惊惧而痛恨地望着她,薄唇即使紧紧抿着,抿成一条直线,也抗拒不了剧烈的抖动。抖得像一朵暴风雨中孑然一身受尽摧残的水芙蓉,叶子努力合拢,花瓣张牙舞爪地想要摆出最坚固的防御姿态,实则不过强弩之末,不堪一击。
白九川与他对视良久,上前,强硬地,欲将人塞到自己怀里。惊叫,抓挠,撕咬,容渊所有能用上的獠牙都在白九川的身上扯下来一块血rou,才在筋疲力尽后消停,没骨头一样被瘫软在白九川强势而温暖的怀里。
白九川坐在床边,怀里抱着终于发泄够的人,用手慢慢抚着他的后背,重复道:“没事了。”
“没事了。”
容渊那是心里存了东西,腌臜的东西,必须发泄出来,否则是会憋坏人的。发泄出来了,也就好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怀里的人就累极睡过去。白九川低头,看他恬静的睡颜,嘴唇正中被咬出来的伤还胀痛着,她不自在地舔了舔,在心里头不满地嘀咕这小子对自己可真狠,遇上白郁浓就不是这样。即使被勉强也那样孱弱无力,看起来还是没有下狠手。
想要给他放床上,不知何时他的手却紧紧捉住了她的衣襟,她一放,他的眉便紧紧皱起来,眼皮底下的眼珠子不安分地乱转,表情也变得慌乱无助,白九川连忙给人再捞进怀里,轻声哄着。如此反复数次,白九川不想着放人了,死心脱靴上床,靠在床头观察容渊。
望着望着,瞌睡袭来,她挪个姿势,也沉沉睡去。
外头暗一交代好一切的望里头探了眼,闪身上了房梁,随着她的动作,其余几个黑影在门口一闪而去,房门无风自动地合上,轻巧地一点声音也无。
“睡够了?”
容渊挣扎两下,睁开眼,入目是白九川放大的美颜。
他的眸光闪了闪。
成功了。
白郁浓与他旧识,少时对他多次表思慕,却因白阳的心思不了了之,后他被白九川硬拽上床。苦了三年,白郁浓就在他的身边默默守了三年。宽慰他,鼓励他,让他冷硬的心肠化开,认她为至交好友,却爆出jian细之事。白郁浓向他解释不是她,再一步步地自掌耳光,如今他对她早已磋磨没了半分情分。
昨夜是他与阜及共同商讨的一出计,应承白郁浓苦苦哀求的私会,一是为了试探白郁浓的意向,二是为了让他有理由再回东宫。他早知身边有白九川的眼线,到时略施小计添油加醋即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白郁浓她竟卑劣到要用得到他的身子的方法来Cao纵他!无耻至极!
他眸底渗透出的厌弃令白九川一怔,眨下眼,收回脑袋,抬了抬自己仍旧被使劲压着的胳膊,胳膊上的容渊随着他的动作红了耳垂。
“睡够了还不起来?”
容渊腾地一下子窜坐起来,身上后半夜白九川特地给盖的蓬松被子滑下,露出光泽如玉的胸膛,胸膛上印着些大大小小的伤痕。他急忙伸出一双胳膊将被捞上去,紧紧窝在里头,只留出一颗眨巴着漂亮的桃花眼的清瘦俊脸。
“昨夜多谢殿下。”
声色清淡疏远,还有一些嘶哑。
“昨儿是怎么回事儿?”白九川盘腿,甩了甩酸痛的胳膊,合衣坐在容渊的床上,也没觉着什么不对,顶着一头睡得毛糙地长发,径直问起话来,“那么晚,你怎么会和白郁浓在青竹林里?”
容渊垂眸,斟酌道:“抚琴。”
白九川想了想当时的场景,确然是有一架古琴。她委婉道:“后来因意见不和,反目了?”
容渊的睫毛颤了颤,“是。”
白九川拍了拍窝着容渊的棉被,心虚地主动坦白道:“孤已经帮你报了仇了,昨夜之事便让它过去罢。”
容渊不解地望过来,白九川摸了摸鼻子继续:“古琴已毁,白郁浓被孤一怒之下重伤,回天乏术,如今贤良王府正哭丧。”
容渊微微张开嘴,似是想说什么,到了没说出口。
白九川理解道:“孤知你定会伤情,只是白郁浓此人jian险狡诈,人面兽心,实在不是良配,容渊值得更好的。孤其实也是一时失手,却并不后悔。”
容渊眸光一动,又听她道:“你若愿意,孤今儿这就去安排选亲,京都这样多的好女子,不差白郁浓那一个。”
容渊垂眸,冷淡道:“容渊不愿。”
白九川自找没趣,耸肩,下床,没穿好靴子,就听后头那冷淡的声音继续传来,“殿下失手杀亲妹,可与陛下交代?”
容渊表面波澜不惊,实际心中惊涛骇浪。白九川竟做出此等傻事,心中复杂,他却不能直接说。阜及所言在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