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便许他正宫之位;他要走,孤亦会护他余生无虞。”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送别二人,容渊的心思仍不得平静。他不住地用余光扫着白九川,俊秀的眉无意识地笼起。她真的,不是在戏耍他,要利用他么。
白九川觉察到他的目光,瞅过来,他又迅速别过头,白九川望着一乐,前跨一步,挡到容渊的前方,“总是偷看孤作甚。”
容渊站定,淡淡道:“殿下看错了。”
白九川笑,“容渊说什么便是什么。”
容渊的日子过得好,比以往的每一日都要好。不必再在教坊司里提心吊胆,也不必在白九川的床上曲意逢迎。白九川给他请了京中最好的琴师阜及,一个已年过半百的老头子。
阜及很有耐心,再加上受过白九川的恩惠,待容渊更加温和细致。时常与他对奏,教他许多手法,不过一月,他的水平已经几乎能与阜及持平,令阜及大叹后浪推前浪,已无东西可教。
容渊的名声由此传出去。
京中人酷爱风雅,人更有劣根性,得不到总是最好的。容渊人在东宫,外头人听不见琴音,反而将他的琴音更加神化,连他这个人也被传说地神乎其神,美貌无双,成为京中许多名门贵女,以及怀春少女向往的对象。
可惜,他与白九川的风流韵事传得也很广,白九川待他的态度也十分珍重,否则就算他没了清白,也有很多人愿意登门提亲。这朝代,除了皇权,名声几乎是一切,容渊的名声好了,娶此正夫,门楣也光耀。
容渊从竹林里练琴归来,一袭白衣,抱着七弦古琴,袖子边角用银线绣了暗纹,在阳光下仿佛会流动的水波。正好儿踩着时辰过来的白九川走过去,将琴抱过来,道:“今儿练得如何?你真是,竟不让孤去。”
容渊轻轻一笑,“给殿下练得生辰礼,怎能事先让殿下听着。”
“穷讲究。”
白九川吐槽归吐槽,脸上的笑却从未变过,宠溺得能将人齁着。
湛蓝的天骤然变色,乌云刹那汇聚压顶,哗啦一声,大雨倾盆。
豆大的雨滴直接砸下来,将二人直接砸懵。这处是白九川为了容渊特地开辟的一处清静地,四周有侍卫把守,平常只容他二人进入,就连暗卫也被勒令不准跟进来,倒是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如今要是径直走出这儿还得有不近不远的路程,再穿过一小片紫竹林,少不得一阵实实在在地浇,倒不如到一旁的竹屋躲一躲雨,正好儿也将琴送回去。
白九川右手抱琴,左手拉着人,几步就连人带琴拽到了竹屋里头。
这竹屋也是为容渊新建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平常午间练琴练累了他可以在这儿好好休息一会儿。
就这几步道的功夫二人已经浑身shi透,白九川穿着银红的衣裳还好,容渊那一身儿素净的白,如今全成了半透明。
白九川将琴放在琴台,边拿一旁的布巾擦琴,边道:“赶紧去换身儿衣裳罢,孤待你换完了怕是也得跟你借一身儿衣裳穿。”
再三确认了容渊着实不可能死心变心之后,白九川就不再在夜里缠着他,也不再暗示一些白郁浓的坏处,全然将他当做弟弟来照顾。既然总是要嫁出去的人,跟在她身边,她也不能让他坏了名声。至于现在外头那些流言很大一部分就是她的推波助澜,如今只等着白九川二十一岁的生宴,届时她会让他在宫宴露面,并求母皇下旨认他为义子,封公君位与一些京里的铺子田地。
这样待她计划末尾,他也有自己的资本能养得起,锁得住白郁浓。
容渊眸子一动,“好。”
按他的喜好,他的衣裳白九川全给他置办成白色,他从里屋穿出来,这是一身儿月牙白的衣裳,没有纹络,朴素又高贵。白九川赞叹,“阿渊将这衣裳穿得真好看。”
“您现在要换么?屋子里没有合适您的,容渊方才已将最小的衣裳放在床上。”
白九川走过去,扬眉道:“阿渊这是取笑孤?”
女子身量小可不是什么好事。
容渊抿唇笑,“哪有。”
他被养得很好,脸颊上有了一些rou,望着更加俊俏了,这一笑眸光璀璨,直看得人发呆。白九川心中感叹,怎么就便宜了白郁浓那个伪君子,一失神,脚下一绊,向前扑去,容渊急忙来扶,被她牵连,两人失重,一同扑到后头用竹子做的板上。
容渊跌坐在地,脑袋磕了一下,白九川跌在他身上,忙伸手去摸他的后脑,“没事儿罢。”
一说话,才知晓二人的距离有多么近。
第5章 第五章琴师他惊才艳绝(5)
呼吸缠着呼吸,心跳撞着心跳,砰、砰、砰,一声一声,回荡在二人耳边,将外头的暴雨砸下劲风呼啸都隔绝,好像只剩下眼前的人。
概是因被撞得痛了,容渊的眸子雾蒙蒙的,含着荡漾的水光,懵懂地落进白九川的视线里。她动了动喉咙,干咽一下,“痛么?”
容渊温和摇头,眉眼带笑。脑袋轻轻在白九川的手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