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帕狠狠擦着脸颊,却见墓地前方的土坡上,像是……真的站着一个人。
那人一回头,孙静桃便被那满眼的丽色堵得心头一滞。耳边如同响起数百人的呢喃,轻声说着,就是他,能带你脱离无间,永享极乐。
“你,你是谁?”
那郎君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望着桃花落的方向,半晌后抬脚从坡上下来,眼尾也未曾扫孙静桃一眼。
孙静桃不知为何,像着了迷一样,忍不住追上去,可夜里Yinshi路滑,她在郎君身后摔到了。那条绣着莲花的帕子落到了郎君脚边。
郎君停住脚,毫不在意地将那帕子踩在泥里。他回头望了孙静桃一眼,无情无欲的眼里缓缓露出一丝笑意。
“如此,你想成魔啊。”
孙静桃怔愣着,只知仰头看着那位郎君,只见他伸手在孙静桃眉间一点,然后拿出一只玉瓶往里滴了一滴赤红的鲜血。
“养育它,Cao纵它,杀孽造得越多……哈。”
郎君嘴角微弯,转头便走,孙静桃匆忙起身,心中无限苍凉。
“这样做便能再见到你?你去哪!”
郎君走得太快,孙静桃话一出口,他便没了踪影,只风中隐隐传来他的轻笑。
“嗯……想办法……杀了萧恒那孩子吧。”
孙静桃站在原地,以诡异的角度扭转着脖子,盯着手中的玉瓶。
“那第一个,选谁呢……”
孙静桃甜甜地笑了起来,草丛里突然钻出了一只红毛狐狸,正警惕地看着孙静桃。孙静桃歪歪头,朝那只狐狸走了过去。
……
孙静桃再醒来时,便躺在望峰镇,桃花落的驻地里。她的手脚都被捆绑着,白元正坐在房内的床前,看着她。
见她醒了,白元站起身,打开窗户对外喊人。
等喊完了,便转过头,缓缓坐下,与孙静桃视线平齐。
“我今天……伤了陈伯。王同打晕了我,听说后来好不容易把陈伯赶回阵法中,却依然无法调伏。他们真的要动手杀人时,那颗心腐烂了,陈伯活了下来。”
白元紧紧盯着孙静桃,孙静桃眉眼不动,像是在听他人的事。
“我恨你,”白元闭上眼,缓缓呼气,“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望峰镇上的孩子都互相认识,一起逛过花灯,一起吃过糖画,虽然孙静桃爱干净,但每次白元他们泥里打滚时,却会站在田埂边上,秀气地喊着加油,分点心与他们。
“我是什么样?你又怎么知道?”
孙静桃缓缓闭上眼。
“宋师兄待会会来,问你那……术式之事。”
“我没有什么可说。”
片刻后,孙静桃听到有房内有走动的脚步声,随后停在她身前。
“孙姑娘不想见我也可,只是有些事,想问问你。”
宋凝清站在孙静桃面前,他青色的衣衫依然干净挺拔,没有溅上一点污渍。光风霁月,如春日暖阳,孙静桃即使不睁开眼,也知道那桃花落的弟子是怎样一番模样。
“那术式书画极为Jing妙,可据我所知,却不像当世哪家门派用的画法。请问,是何人给你?”
孙静桃不答话,宋凝清想了想又问。
“不想答也可,只是关于我师弟萧恒一事,你之前说的‘郎君在找他’,是何意?”
孙静桃仍不答话,白元已有些恼了。
“灌两剂符水下去,什么都能说。连萧师弟这么小的孩子都要害,难怪他现在吓得在前厅直吃点心呢!”
不……萧恒本来就想回来吃点心。宋凝清内心虚弱地辩解着,但最终没说出口。
宋凝清还想再问时,便听到萧恒叫他的声音,宋凝清回过头,萧恒与王同搀扶着还伤势未愈的陈伯,缓步走了进来。
“怎么说那么久啊!”
萧恒嘟着胖脸,嘴边还有点心渣,宋凝清忍不住用衣袖给他擦了擦。
“孙姑娘,什么都不肯说。”
萧恒皱起眉头,模仿着今日宋凝清出剑的动作。
“都说了,我才不在乎谁来找我!有本事打上门,我一剑挑了他!”
然而这么个小胖团说的话,实在没什么威慑力,白元见着,不由转头忍笑。
“不如……我来问问吧。”
陈伯咳嗽了两声,在王同搀扶下,坐在孙静桃床前的矮凳上。
孙静桃这时睁开了眼,看着陈伯苍老消瘦的面容,紧紧抿住了唇。可陈伯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悠悠叹气。
“你犯了错,该受罚。”
“罚过之后,陈伯给你……做鱼汤吃。”
陈伯眼里没有责备,在孙静桃的眼中,竟与她爹娘的眼神重合了。遗忘已久的记忆再次袭来,她忍不住大哭起来。
“……为什么……我还活着!”
众人便看着她抽抽噎噎地哭了许久,白元替她松绑,先将陈伯带出去休息。萧恒也被宋凝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