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伸出长长的指甲, 狠狠地捏着贾珏的耳朵,把贾珏耳朵都快捏出血了, 贾珏疼的眼泪直流, 想叫又不敢叫,只能小声的啜泣着。
周姨娘在一旁看着, 心疼的一直磕头, “求太太饶过珏哥儿吧,珏哥儿是无心的。”
赵姨娘加油添醋道:“哎, 无心的还让老爷没了面子, 要是有心的话, 老爷和太太岂不是被珏哥儿给害惨了。”
果然,赵姨娘这般一说, 原本也想阻止邢夫人的贾政也闭了嘴, 望向贾珏的神情都有些不善。
周姨娘气的整个人直打颤,难得厉声道:“赵姨娘,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她儿子被太太折腾,对赵姨娘有什么好处?也不想想赵姨娘要是生了个儿子, 只怕她儿子比珏哥儿还更不受太太见待。
赵姨娘哼哼唧唧的还想说话, 不过贾政已经不耐烦了, 直接喝斥道:“够了!”
他直斥邢夫人道:“珏哥儿也不过是说实话罢了, 要不是你没让孩子去家学,又怎么会闹出这些事来?大哥已经开口了,等父亲的七七一过, 便让珏哥儿去家学读书。”
邢夫人气道:“珏哥儿不过才七岁呢,急什么,我瞧旁的人家八岁上才上家学的都有呢。”
珏哥儿要是去上学了,且不是把她的环哥儿给比下去了?就算没有环哥儿的事情,去上学的笔墨纸砚样样都要花钱,还有府里给上学的哥儿那一年八两银子的花费,邢夫人一想到就心疼,那肯让珏哥儿去上学。
贾政冷冷道:“太上皇都发了话,要不,你去跟太上皇说说?”
邢夫人瞬间闭嘴,再给她十个胆子,她都不敢真跟太上皇说不想孩子上家学之事,只能骂咧咧的骂姨娘,骂孩子,甚至连赵姨娘的鞋子绣了一朵海棠花也都开骂,骂她穿的不够素净,对老太爷没半点孝心。
要是邢夫人骂起木纳的周姨娘,贾政或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了,但赵姨娘生的妖妖娆娆,贾政素来最爱之,那舍得她挨骂,再瞧邢夫人越说越不像话,连忙挥挥手让周、赵两个姨娘并着珏哥儿离开。
周姨娘松了一口气,连忙护着珏哥儿离开,一离开邢夫人的院子,赵姨娘一扭纤腰,嘲弄道:“我瞧姐姐以后还是仔细些,好好教教孩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否则不但让孩子受苦,还害着旁人跟着一起累了。”
那怕她们是上不得抬面的姨娘,但老太爷过逝,就连她们也被指挥的团团转,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可以好生休息了,偏生被珏哥儿害得夜里还得来太太房里听训,这珏哥儿当真是害人不浅。
周姨娘眼眸微利,“赵姨娘还是先管好你房里的探春丫头吧,平日里惫懒也就算了,这正日子时怎么能不给老太爷守灵呢。”
赵姨娘脸色微变,恨恨道:“探春丫头身体弱的很呢,那能上得了灵堂,元姐儿不也没去?”
周姨娘冷笑道:“元姐儿是因为照顾老太太,探姐儿是为了什么?”她眼眸微冷,“我瞧探姐儿还为了老太爷漏了她那一份嫁妆而不开心吧。”
老太爷一过逝,老太太当场就晕厥了过去,元姐儿为了照顾老太太这才没来灵堂守灵,至于探春……周姨娘轻啧一声,满脸不屑之色。
虽然家产是诸子均分,但老人家的私产向来是按着老人家心意安排,他们做为庶出的本就不能和嫡出比,探春又是女子,更不可能跟几个哥儿比了,老太爷忽略了她也是难免,偏生她心气高,这不就硬生生把自己给气病了。
赵姨娘脸色微变,呸了一口骂道:“胡说些什么,我家探姐儿乖巧的很,老太爷过逝,她也难过的紧呢,瞧你这个做人庶母的,半点慈心都没有。”
这话要是让周姨娘说实了,以后探春丫头还怎么说亲?
周姨娘讽刺道:“那及得上赵姨娘你呢。”
要不是赵姨娘在那煽风点火,太太又怎么会对珏哥儿出手?
“哼!”赵姨娘冷哼一声,“我可没空陪你们闲磕牙,我得回去瞧瞧探丫头去。”
可怜她家的小探春,老太爷私房的大头虽然是让大房得了,但也没漏下二房的子孙,就连珏哥儿都得了一份私产,偏生她家的探春不过就得了几件首饰,怪不得探春一回房就哭的厉害,把自己都给哭病了。
“姨娘。”待赵姨娘走后,贾珏拉了拉周姨娘的衣角道:“别为了我的事和赵姨娘吵了。”
“只要她不来惹咱们母子,姨娘也不想和她吵。”周姨娘便怜惜的揉着贾珏的耳朵,低声问道:“还疼吗?”
虽然还是有些疼,但贾珏乖巧的回道:“姨娘放心,珏儿的耳朵不疼了。”
见着贾珏的耳朵还红的厉害,周姨娘眼眶都跟着红了,“都红成这样,那能不疼呢?”
太太下手怎么能这么狠呢?果然不是自个亲生的就不疼,要是环哥儿,太太那下得了手。
“没事!”贾珏咧嘴一笑,“真不疼。”
贾珏顿了顿,有些期待问道:“以后儿子是不是能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