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他却忽然睁开眼,四目凝视,在满是火光灰尘的这个角落里。
爆炸声似乎停止了,尤明许的耳朵也渐渐听到些动静,她从他怀里爬起来,他也一骨碌站起。
那辆车已经炸得不成样子,周围的几辆车也着了火,车上的人不可能幸存。后方的警察已经在打电话叫消防和救护车。
殷逢趴在地上,涂鸦有点踉跄的样子,满头灰土血迹,把自己老板从地上拉起来。
殷逢一抬头,就看向这边,和尤明许的目光对上了,轻轻地点了点头。
尤明许看他一眼,捡起地上的枪,和景平等人一起,稍微靠近那车,查看情况。
顾天成躺在地上,尸体还着了火,这回是真真正正死透了。车内情况更不堪入目,残肢、尸体、无一生还。
这群穷凶极恶之徒,以如此决绝的方式,面对警方的逮捕。
尤明许、景平、许梦山等人站在车子外围,看着还猎猎烧着的火光,一时都无声。
许梦山走过来问尤明许:“没事吧?”
“没事。你呢?”
许梦山:“我站得远,肯定没事。”
许梦山又转头去查看别处了,尤明许一扭头,愣了愣。
景平就站在她前面,夹克上还是被爆炸碎片划破了十来个口子,幸好冬天衣服厚。但他的脖子上就没那么运气了。白皙的皮肤上,添了几道口子。有一道比较深,还插着块拇指盖大小的碎片,这人似乎都没察觉。
尤明许说:“别动。”
景平站着不动。
她伸手飞快拔去那碎片,看着一滴血沿着脖子流下去,下意识伸手一抹,然后拿出张纸巾,替他擦去脖子上的血迹,说:“呆会儿去找医务消一下毒,看要不要打破伤风。”
“嗯。”他转头看着她,那单眼皮下,眸光浅淡。
尤明许笑了:“老景,你又添一道疤了。”所以人家才能成为功勋。
景平:“有什么关系?”
尤明许:“刚才谢了。”
景平:“小事。我们当前辈的,自然要护着小辈。”
尤明许:“滚。”
他看她两眼:“敢让我滚的,你是第一个。”
尤明许失笑,说:“你还挺嘚瑟。”
“怎么,看不惯?”
“等打过再说。”
原本景平对于和她的约架,是根本不放在心上的。他是真的不愿意和女人打。女人天生体格力气都要弱于男人,打个屁。但这几天相处下来,尤明许的利落、机敏和果断,他都看在眼里。很难得的,竟有了几分棋逢对手的感觉。
人家还只是一个小姑娘。
“行。”他眼里有了淡淡的笑,低声说,“尽量不把你打哭。”
“……你说什么?”
尘埃落定。
殷逢身披一条薄毛毯,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看着他们两人说话,有时笑,有时互相打量。
其实尤明许和景平顶多只说了一两分钟话。可在殷逢眼里,感觉已经耗了很久。那两个人似乎只要靠近,就会非常投机,性格相契。
殷逢闭了闭眼又睁开,旁边的陈枫看着他的表情,说不出什么心情。有种你终于把自己玩成这样的幸灾乐祸感,但身为殷逢的奴仆,又为自己这种邪恶的心情感到歉疚。其实就算是陈枫,看着前头两个刑警,都感觉挺登对的……那是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们身上真的有某种如出一辙的气质。
“阿许。”殷逢忽然扬声喊道。
尤明许转过头。殷逢招了招手,她便走过来。
两人眸光一对,尤明许的目光迅速下落,不着痕迹把他看了圈,没受伤。
她问:“什么事?”
殷逢忽然以手握拳,放到唇边,连咳数声。陈枫一脸紧张:“殷老师,没事吧?”
尤明许也紧盯着他的脸色,似乎是有点发白。
殷逢又揉了揉额头,说:“没事。头有点痛,刚才爆炸……”他欲言又止,看向尤明许:“我不要紧,马上上楼。”
尤明许也有此意,但看着他眉头紧蹙,心里也有点烦躁,说:“你去医院,现场我们去看就可以了。”
“你们?”殷逢冷笑了一声,“害我的凶手老巢,我自然要亲自去看。”说完就先迈步朝电梯走去。
尤明许不知道他又抽的哪门子风,有点Yin阳怪气。她叫上许梦山景平等人,一块上楼。
但因为殷逢刚才说头疼,进了电梯,尤明许就始终留意着他。然后看到他又用手按了按额头,她便靠近他身边,问:“没事吧?”
他嘴角似乎很勉强扯出个笑:“没事。”
忽然间,额头上一阵温软。是尤明许探手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
殷逢的额温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尤明许放下手,没说话。
殷逢低下头,看到灯光下,两人脚边都是道浅浅的影子,挨在一起。她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