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止是个极度Jing明的人,若非有所求,绝不会对自己如此付出。
这个时候跟随薛止回盛京,风险太大。
长玉垂头,笑了一声道:“兄长,我听说如今父皇尚在乌县,你还未曾派人过去迎接?这个时候我未去乌县向父皇禀明,先返回盛京,实属叫父皇担心,乃是不孝,皇兄还是先派人送我去乌县,到时候随着父皇一同回京,岂不欢喜?”
薛止垂眸耐心听她说完了,眼底笑意越发深浓,“长玉妹妹,目下你去不去乌县,还有人关心么?再者,就算你去了乌县,势单力孤的,如今陛下与郑妃寻欢作乐尤不及,魏皇后会叫你好受?妹妹是个明事理的,知道什么对自己好,什么对自己不好。”
长玉听着他话中绵里藏针,捏紧了手中的剑,扬起头,微微地笑了一声:“依照三哥哥的意思,如今去乌县不是明智之举,那随着三哥哥回京便是明智之举?三哥哥,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谁也别装,今日哥哥问我安氏娘子的死因,安氏娘子究竟为何而死,三哥哥心里不比谁都清楚?拿一瓶子药里放的究竟是什么,我从前的婢女跟三皇兄是什么关系,难道要长玉一一捅破了说出来不曾?”
长玉这一番话说完,抬头迎上薛止的目光。
薛止面容平静,微微笑着:“我还想一一告诉妹妹,没想到妹妹比我想象得聪明得多,已经事先知道了。”
长玉往后微微退了一步,瞧着薛止的眼神沉了沉,越发警惕起来:“所以,三哥哥与我套近,又收买我婢女让眉把那会叫兽类发狂的药水泼在我上临吉殿所穿的衣裙上,我母妃为救我暴露假孕之事,自尽临吉殿当中,三哥哥,你究竟要做什么?”
薛止面容沉静:“跟我回盛京,你想知道的,我一一都会告诉你。”
长玉捏着剑,剑锋一扫,薛止立马往后退一步。
他垂眸,衣摆边已经被剑破了一道口子。
长玉冷声:“有什么,就在这儿说。”
薛止沉黑的瞳仁当中凛冽寒光,片刻,他软下神色,蹙眉朝着长玉道:“妹妹,你真的冤枉我了。”
“冤枉?”长玉静静一笑,“那三哥哥倒是说明白,那一瓶药究竟怎么回事?”
薛止脸色沉沉,“妹妹难道没有想过,我常年开府在外,与妹妹也不过是少年时一面之缘,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我害了妹妹,与我自己有什么好处?妹妹想想,安氏娘子一死,谁对妹妹最好?”
长玉一怔:“你这话何意?”
“何意?”薛止道,“妹妹只见送药的是我,可却问过我是真心还是假意?是自愿还是受迫?这药确实是我送的,可是妹妹可曾想过,我背后的人是谁?”
薛止的话循循善诱,长玉一时之间倒真有些举棋不定起来。
他说的话,不无道理。
薛止静静瞧着长玉迟疑起来,睫羽一沉,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上前伸手,抚了抚她的头:“长玉,我是不会害你的,我是你三哥哥,我实在是不忍心瞧着你如今这样的景况。你知道,待父皇圣驾回銮,八方贡国也会立即奔赴至京师,那个时候奉贤殿上,难道真要哥哥见着你陪着大帝姬远去杜国吗?”
他垂眸,见长玉渐渐安静了下来,于是探手,试探着将她轻轻搂在怀里。
他拢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道:“长玉,你别怕,三哥哥不会眼见他们把你推入火坑的。”
薛止一个“他们”说出来,骤然之间叫长玉有几分触动。
她惶惶抬头,正见薛止垂眸温柔含笑地瞧着她:“三……”
“长玉!”
就在这片刻之间,门背后突然响起陆嚣的呼唤声。
长玉浑身一僵,回过头去,但见不知什么时候陆嚣已经在门外,正被玉龙府的影卫挡在门边。
陆嚣身上佩着的长剑在长玉的手中,此时与玉龙府众影卫对抗不过用着一把短匕而已,他咬牙冷瞧着屋内薛止的背影,寒声道:“三皇子殿下。”
“陆嚣?”长玉微微一惊,“你怎么来了?”
“店家说夜半有人持刀入店,逼着她敲开你的房门。”陆嚣面色不善地看着薛止,“三皇子,什么样的大事,要逼得殿下您夜半带人持刀上门?”
薛止轻轻将长玉松开,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转过身来,静静瞧着陆嚣,面目沉静道:“陆世子,玉龙府影卫在此接回九帝姬,这段时日里,多谢世子照料家妹,改日陛下跟前,我一定会为世子美言几句。”说着回头朝长玉道,“长玉,跟我回去。”
“慢着。”陆嚣冷声下来。
薛止谦和一笑:“世子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陆嚣看了一眼长玉,才对薛止寒声道:“三皇子接走九帝姬,臣下无话可说,只是如今夜已近丑时,帝姬一介女子,漏ye赶路只怕是不妥当。三皇子,不如就在这客店当中休息一晚,等明儿天亮了,臣下伴着您与九帝姬一道入盛京,如何?”
薛止上前一步,谦和有礼笑说:“世子,九帝姬乃金枝玉叶,如今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