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嚣也是一愣,顺着长玉的目光瞅了一眼自己肩后的断箭,连忙回头来,撑着笑容朝她道:“无妨无妨,都是些小伤,你别担心!”
长玉想这应当是他出骊县的时候护着自己受的伤,一时之间有些无言以对,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梗着。
陆嚣以为长玉是见着这伤口害怕,连忙背身把伤口藏在她瞧不见的地方,笑道:“我先进去瞧瞧这个佛堂能不能待。”说着,转身往前先走。
长玉连忙跟在他身后往里走。
推开佛堂的门,才发现原来是个常年无人看管的,里头败落得很,不过倒也还算得上干净。
陆嚣有些为难地回头,朝着长玉道:“先在这个地方将就一会儿,骊山这一片庙宇虽多,可是散乱得很,也不知道能不能找更好的。这样,你先等我回来,若是骊山下不能与宫里的人汇合,到时候我再去给你找个更好的。”
长玉知道,陆嚣这是怕她在宫里金尊玉贵的久了,这样破败的地方待不下去。
瞧着陆嚣肩头上的两根断箭,长玉心底越发不是滋味。
陆嚣见她久久低着头不说话,以为她是害怕,于是想也没想的就把自己腰上挂着的刀取下来递到她手里,又从自己胸前的袋子里掏了一些吃的,一齐都放进她的手里,安慰道:“你别怕,我很快就回来,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哪儿也别去,知道吗?”
长玉垂眸,瞧着手里捧着的刀和一袋子吃的,才抬眸道:“我不嫌弃这儿,也不用找别的地方了。”她犹豫了一阵,“你就算要下去探听状况,也先把身上的伤口处理处理再走吧。”
陆嚣身上还穿着黄金台禁军的银甲,可是断箭之处还是能够瞧见汨汨的血从里头流出来。
陆嚣怔了怔,瞧着长玉一笑道:“不用,这伤口不深,这会儿时间紧迫,等我看了消息再包扎也无妨的。你在这里等我,哪儿也别去,知道么?”
长玉见他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点了点头,“那……那你小心。”
陆嚣一笑:“放心放心。”说着转过身,朝着佛堂的门外走出去,顺手将门也带上。
就在陆嚣带上门的一瞬间,长玉握紧了手,慌忙叫了一声:“陆嚣!”
陆嚣关门的手一顿,抬眸不解瞧着她。
长玉微微犹豫了片刻,低头下来,纤长的睫羽搭落。
“陆嚣,谢谢你救我。”
陆嚣拉着门的手一怔,接着笑道:“不谢。”说着,将门掩上。
长玉站在佛堂当中,听着门外的马蹄声渐渐远了。
这个时候,一直藏在她胸口前的小狗崽才爬出来,哼哼唧唧地像是饿了一样。
长玉垂眸瞧着怀里的小狗,摸了摸它的头,抱着怀里陆嚣给的一堆东西,回身在佛堂里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着,等着陆嚣回来。
*
天色渐暗了下来。
黄金台禁军拼死相护当中,魏皇后一行队伍马不停蹄地便往盛京的方向赶,在中途的时候,忠勇王造反的消息才传了过来。
盛京城四面封城,根本就进不去,于是黄金台便护着明昭帝等在离盛京不远的乌县暂住。
至乌县之下,乌县官员前来迎接,在城中为薛氏皇族提供住处。
魏皇后等一干后宫女眷都受了极大的惊吓,到傍晚,薛长忆的旧疾在惊吓当中翻了病,一时之间魏皇后处手忙脚乱,各女眷也不敢歇息,都在魏皇后处候着随行太医诊治嫡帝姬。
太医替薛长忆诊了脉之后,开了几服药,才转身过来对着一直守在床前的魏皇后道:“皇后娘娘无需担忧,十一帝姬不过是太受惊吓,一时之间才翻了旧疾,如今臣已经开了几服药,一会儿着人煎了给帝姬服下,想来很快就会无碍的。”
魏皇后听到这话,一颗悬着的心方才放下来,连忙道:“那赶紧的派人下去煎药。”
竹姑听了吩咐,立马跟着下去煎药,一旁的兰姑担忧上前,搀扶着魏皇后很是担忧:“娘娘,今日骊县之下您也受惊了,也请太医瞧瞧吧。”
魏皇后摆了摆手:“本宫无妨。”说着回头,瞧着身后一众在身后跟了许久的妃嫔等,叹了口气道,“陛下那儿可还好?”
李贤妃上前欠了欠身,“陛下那儿无妨,如今有郑美人陪着。”
魏皇后拧眉:“郑美人陪着?”
一听魏皇后这话,妃嫔当中立马有人道:“今日若不是郑氏非拉着陛下下车,或许在骊县就不会闹出这样的事情了!皇后娘娘,这样的妖女怎还能留在陛下身边服侍!应当立即拖出去斩首才是!”
兰姑搀着魏皇后,叹了口气道:“听陛下那儿的人说了,陛下未曾怪罪郑美人,也是陛下要留着郑美人在身边伺候的。”
“闹出了这样的灾祸,陛下竟然还能宠着她!?”有妃嫔惊叫起来,“皇后娘娘,这样蛊惑圣心的人怎能还留在宫里!?”
魏皇后回眸,瞧了一眼还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薛长忆,方才回过头来,神色疲倦地摆了摆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