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面前像是要做困兽之斗一样的长玉,有些害怕,可还是听话上前,围成一圈张开手,缓缓上前作势要抓长玉下去。
长玉站在一圈人当中巍然不动,只面色冷然紧紧握着手里的剑,一步也未曾往后退。
太监们把长玉围在圈里,一步步靠近着,面面相觑犹豫着谁第一个伸手上去将她制服。
竹姑勒令:“还不快点!?磨磨蹭蹭的做什么!皇后娘娘还叫不动你们了!?”
李贤妃见状不妙,赶紧上前跪下替长玉求情道:“皇后娘娘,虽说安贵嫔自戕乃是重罪,可到底九帝姬是安贵嫔唯一的女儿,母女连心,如今安贵嫔骤然过身,九帝姬心里自然也难过,伤心到糊涂了。您瞧着这孩子骤然失母的可怜,别与她计较。九帝姬还是交由妾身带下去吧。”
下面的小太监得了竹姑的喝令,胆子方才大了一些,伸手过去抓住了长玉的一只衣袖。
只是长玉的动作更快,回眸之间凌厉瞥见抓着自己衣袖的那只手,没有丝毫地犹豫,一手持剑飞快地砍了过去。
薛止那剑虽说是把轻巧的软剑,可是剑锋却锋利无比,一刃挥过去,太监立时惨叫一声,惊起满殿女眷们的惊叫。
断手之时的血温热地撒在长玉的面容上,少女那张雪白秀丽还带着一丝稚气的面容上沉静如同一池无波之潭,只隐隐泛着冰冷锐利。
那一日沐宸殿下挥剑斩断那个官员的头颅时,滚烫的血也像是今天一样洒了长玉满脸满身。上一次,长玉的心中还留存着一丝惶恐不安,可是今天却只剩下了一片凄凉寂静。
一剑斩断一个太监的手,剩下的太监们也惶恐这一时再不敢上前去触碰她。
长玉执剑,眼神冰冷地瞥过去瞧着魏皇后:“我说了,别碰我。”
一时临吉殿上,所有人都静了下去。
所有人都站在一旁,瞧着长玉像是瞧一只怪物。
而长玉站在她们之中,茕茕孑立,仿佛一个异类。
九帝姬当初在沐宸殿杀人换取明昭帝欢心的事情,宫中人都有所耳闻。只不过沐宸殿人的口风关得紧,大多的人也不过是道听途说,对九帝姬杀人这事心存疑虑。一个女子,哪来这样的胆量?
可是今日临吉殿下这一幕,却令人不得不信九帝姬在沐宸殿所作所为的传闻。
魏皇后的眼眸静静朝着李贤妃瞥过去:“贤妃,你当真觉得……九帝姬只是伤心糊涂了?”
李贤妃也未曾想到长玉会伤心至此,这孩子在她看来,一贯谨慎持重,却在安贵嫔自戕之后变得如此糊涂冲动。
李贤妃垂眸,又回想起当初在甘泉宫西偏殿时瞧见的长玉。
那一日,安贵嫔身边的福娘欺主,她进甘泉宫的时候,正瞧见那孩子捏着菜刀冲进来,脸色凶得好像一只要扑上来咬人的狼。
……那孩子不是冲动鲁莽,只是母亲把母亲看得太过重要。母亲就是她的逆鳞,任谁触动,都要扑上去,把对方咬得千疮百孔、血流成河。
李贤妃不由得有些伤感。若她当年的那个孩子没掉,今日可曾也会有一个人如同长玉护着安贵嫔这样护着自己?
她朝着魏皇后伏跪下去,沉声道:“皇后娘娘养育十一帝姬,母女之间的情分再清楚不过。安贵嫔自戕却是重罪,九帝姬今日临吉殿下冲撞了您也自然要惩罚。娘娘,妾身当初唯一的孩子夭折,九帝姬与安贵嫔这样的心意,妾身无法通晓,可是您有十一帝姬,必然是比妾身更懂得母女黄泉相隔的锥心之痛。”
说罢,李贤妃抬头,静静瞧着魏皇后:“就当是妾身想着妾身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因此为九帝姬求情。还请皇后娘娘高抬贵手,莫要再伤了这个没娘的孩子。”
一瞬之间,魏皇后瞧着贤妃有一丝的慌乱。但是很快,她便镇定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笑:“贤妃这说的什么话,本宫自然能体谅九帝姬失母的伤心。只是妃嫔自戕乃是重罪,本宫为皇后,安贵嫔此事也不能由着九帝姬在此胡闹。否则,回宫之后又该如何向太后交代?”
李贤妃盈盈站直身:“到底陛下还在行宫之中,安贵嫔乃是陛下之前宠爱的妃嫔,如今自戕临吉殿,后事如何处置,皇后娘娘也该先过问陛下的意思。”
“陛下那边,皇后娘娘知道消息的时候就连忙派人过去传话了,只是陛下与郑美人在宫中作乐,并不愿意插手此事,只交代了皇后娘娘全权处置。”兰姑朝着李贤妃欠了欠身。
长玉持剑的手渐渐垂了下来,她瞧着兰姑:“……陛下他,连最后一眼也不想再见安贵嫔?”
兰姑瞧着长玉,冷然道:“是。陛下说了,安贵嫔自戕乃是不详,陛下不愿再见。全权交由皇后娘娘处置,九帝姬,您手里的剑还是放放吧,若非是皇后娘娘好心,安贵嫔这样自戕的宫妃早就应该在知道其自戕消息之时就扔出宫外喂狗,哪还来得及等您匆匆来临吉殿再见她一面?九帝姬,皇后娘娘慈怀,你可别不识好歹。”
长玉突然笑了一声。
“九帝姬你笑什么?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