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好像这些事情她真的做过。
只要能为安贵嫔开脱罪名,没有什么事是她薛长玉做不出来的。
“事已至此,父皇要如何处置长玉,长玉无怨无悔,只是求父皇切莫迁怒于安贵嫔。”长玉静静说道,“就算退一步来说,父皇要带着安贵嫔一同责罚,也请轻罚贵嫔,重罚长玉。”
郑小宛没想到长玉会这样认罪,回眸过来死死盯着长玉,笑了一声:“九帝姬说笑了吧?九帝姬不过才十二三岁年纪,这样的事情怎么会是九帝姬想出来的呢?九帝姬,莫不是安贵嫔之前还交代了您什么?或是逼着您不许向陛下说出事情真相?安贵嫔是您的生母,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保您不去和亲杜国,情有可原。您可万万不要为了替安贵嫔顶罪,而把自己搭进去了。”
“九皇妹!”薛长敏顿时上前来,切切握住长玉的手焦急道,“你是父皇的女儿,安贵嫔不过是父皇的一个妃嫔罢了,你怎能舍下身份替一个妃嫔替罪?”说着转过身来,朝着明昭帝狠狠道,“父皇!安贵嫔当真是可恶至极,定然是知道自己假孕之事早晚有一天会纸包不住火,于是便提前教导了九皇妹,让九皇妹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替她顶罪。安贵嫔自然知道,九皇妹是父皇的女儿,若是把一切推到九皇妹身上,父皇您自然不会责罚太重。父皇,一个能教唆着自己亲生女儿顶罪的人,该是何等城府,何等用心险恶!父皇,九皇妹如此无辜,您断断不能信了九皇妹的话,中了安贵嫔的计谋啊!……啊!!”
“——啪。”
薛长敏惶然惨叫一声,捂着脸匆匆回首,先是恨恨瞧了一眼长玉,随即脸上神色一变,转而作出一副楚楚可怜模样,“九皇妹,你、你……”
长玉冷眼瞧着薛长敏的可怜样,垂眸,盯了一眼还被紧紧握在薛长敏手心里的手,立马像是甩开什么脏东西一样,飞快甩开了薛长敏的手。
魏皇后豁然起身,疾言厉色指着长玉:“陛下跟前,九帝姬也敢这样放肆!?八帝姬可是你的皇姐!九帝姬这是不把陛下和本宫放在眼里了不曾?”
长玉一掌推开跟前的薛长敏,回眸去瞧魏皇后,再转头,静静瞧了一眼围在身边的一圈人。
周身所有的人,几乎都在用一种惊恐的排斥的眼神瞧着她。可除去浮在眼瞳面表层的惊惧震悚之外,更多在她们眼中背后藏着的,却是一种得逞的、得偿所愿的满意的笑意。
长玉站在这群人当中,骤然之间便有一种茕茕孑立之感。
那一张张掩埋在暗处的脸狰狞地笑开,露出里面藏着的锋锐的獠牙。
长玉默然转头回去,静静对上明昭帝的目光。
明昭帝有一瞬间的怔住。长玉的那双眼睛里,瞳仁沉黑,没有一丝感情。瞳仁深处,一片冰冷。
可明昭帝还没来得及再细看,长玉已经转眸回去,当着他的面,拽着还不知所措的薛长敏过来,扬手又扇了她一个耳光。
薛长敏捂着脸尖叫,长玉却面无表情一把推开她,“长玉做事,一人敢做一人当。八皇姐不喜长玉与安贵嫔,长玉无话可说,可八皇姐实在不必借着担忧长玉的由头来再踩安贵嫔一脚。安贵嫔未曾指使长玉,一切都是长玉所设计。八皇姐,你这般装模作样,实在叫我觉得恶心。”
“九、九皇妹!你怎能这样说呢?咱们可是亲姐妹,你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这个做姐姐的还不明白?这样用心险恶的计谋怎能是你所想出来的?九皇妹,你千万不要糊涂啊……”薛长敏挨了长玉一巴掌却还不死心,上前双目泪泫泫地拖着长玉的手苦口婆心,“九皇妹,你千万别为了一个做错事的妃嫔拦错在自己身上,不值得啊!”
长玉瞧着薛长敏满脸清泪,冷笑了一声。
她甩开薛长敏的手,对着明昭帝面无表情道:“父皇,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何况人呢?长玉不想和亲,不想将自己从此的年华都赔在一个朽木将枯的迟暮老人身上。长玉无路可走,到此尽头上,为趋利避害,没有什么是长玉想不出来,做不出来的。长玉知道,这宫中,母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安贵嫔得宠父皇,长玉的来日才会更好,可是父皇的妃子太多了,长玉忧心不知哪日,父皇便又会忘了长玉与贵嫔。长玉不敢冒险,长玉只想趁着安贵嫔得宠的时候,为自己谋一条好的出路。长玉所说句句属实,还请父皇责罚。”
临吉殿下,所有人都静默了。
明昭帝沉默良久。
魏皇后站在一旁,静静瞧了皇帝许久,又瞧了一眼榻上的安贵嫔,还是上前一步,轻声道:“陛下,安贵嫔毕竟是九帝姬生母,她人又还在昏迷之中,要不然还是等安贵嫔清醒之后,再做审问吧。九帝姬是陛下的骨rou,何况年纪尚小,臣妾也实在无论如何不能相信,九帝姬会设计出这样的事情。”
“吉祥,传朕旨意。”
长玉缓缓抬眸,见到明昭帝面色沉冷Yin霾地开口吩咐。
一旁的大太监吉祥连忙上前来,跪在明昭帝跟前:“奴才在,陛下吩咐。”
明昭帝负手转过了身,背对着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