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脸上,额角处有一块细小的伤疤,见结萝一直盯着她的伤疤看,女子也不恼,只是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
“这个伤疤,是在入教前,被我男人打出来的,流了好多血也没能及时治疗,所以才会这样,很难看吧。”
言罢,她别扭的理了理头发,分出一些细碎的刘海来,希望能借此遮挡住这些伤疤。
结萝摇了摇头,看着那女子的时候,一双眼睛里落满了柔和的光。
“不难看,你很漂亮,真的。”
结萝的话让那女子一怔,旋即女子那双翠绿的眼瞳亮了几分,她略带羞涩的道:“瞧你说的,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比不得你们这些小姑娘了。”
“哦,对了,我叫彩衣,还没问过你的名字呢。”
“我叫结萝。”
相互交换了姓名后,彩衣就引着结萝往寺庙的方向走去。在攀谈中结萝得知,彩衣刚入教半个月,因为受不了家里那个酗酒赌博还家暴的老公,才逃到这里来的。
极乐教的教主是个温柔的年轻人,给了她们容身之所,也从来不会强制她们留在这里不许离开,彩衣在这里的半个月里,总共有五个女孩子在整顿好以后,就“离开”了极乐教回家去了。
“我跟她们不一样,我离开这里就没有容身之所了,况且教主人很好,还给我吃穿,所以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彩衣这样对着结萝说道,翠绿的眼眸里还带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期盼。
结萝的心底带着满腹的疑虑,从彩衣的话里透露出来的讯息,似乎那个教主是个很好的人,庇佑她们这些无家可归的弱女子,不求回报,信徒们想离开的时候,还随时会放人。
思及真昼的那枚御守,结萝开始怀疑,难道真昼只是跑到这座寺庙里成了信众,并不是被鬼吃掉了?
…………
……
不、不对!那个御守上有鬼的味道,她绝对不会弄错的!
想到这里,结萝皱着眉头道:“彩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叫真昼的女孩子,她有没有来过你们庙里?”
“真昼?”彩衣茫然的眨了眨眼,思索了片刻才开口道:“几天前似乎是有一个叫真昼的年轻女孩,褐发褐眼,很白净,是你说的那个吗?”
“对,就是她,她还在你们这里吗?”一听到有真昼的消息,结萝的回答便急促了起来。
然而,彩衣的一句话,瞬间让结萝的心沉到了谷底。
“真昼回家了,昨天就走了,她是因为不想结婚,才躲到我们这里来的,本来就呆不长的,你找真昼有什么事情吗?你可以去她家里看看。”
此刻,结萝几乎可以确定,那只她要找到鬼,就在这座寺庙里无疑了。
而彩衣话语里那些回家的女孩子,包括真昼在内,恐怕都是通通进了鬼肚子里吧。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压下来内心深处那源源不断的怒火。
在这种紧要关头,她绝对不能打草惊蛇,也绝对不能吓到彩衣。
要冷静、绝对要冷静!
*
万世极乐教的大本营,与其说是寺庙,倒不如说是一个大一点的宅院来的贴合。
院里来往的全是年轻貌美的女子,她们的脸上都带着苦难洗礼后的风霜,但是眼睛里却全部都是对于明天的美好期盼。
整座宅子里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如果不是已经确定了这个地方有鬼的话,结萝甚至都无法注意到那股气味。
彩衣将结萝带到自己居住的通卧室里,那里面放着十几个姑娘的被褥。
她给结萝准备了一套干净的被褥后,便开始安慰她不论以前发生了什么全部都忘记吧,留在这里好好的过日子。
结萝听着她这番话已经明白,彩衣已经把她当做了那些孤苦无依的可怜女子。
入了夜的时候,彩衣说让结萝在这里等着,她去给结萝弄些饭菜来。
然而,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结萝本来想出去找她,但是陆陆续续有女子回到这个房间来,看到结萝后都热情的和她打招呼攀谈。
一时半会,就这样耽搁了下来。
一直到夜深了,姑娘们都睡下了,结萝都没能等到彩衣回来。
她轻手轻脚的从床上摸黑起来,正打算去寻彩衣,刚一出门,就闻见了空气中浓重的腐臭味。
结萝墨色的瞳孔猛的紧缩,她的手朝着虚空中一握,一振金色灵光汇聚而成的太刀便在手中显了形,随后,她快速朝着气味传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腐臭味的源头,是来自于寺庙中心的神殿里,结萝白日里来看过,神像是一个神官模样的俊美男子,她曾暗自猜测过,这怕就是那个极乐教的教主。
但是她无论如何都没能想到,她竟然会在这种场景下和那个教主见面。
*
白橡发的男子头顶上一片灼目的血红色,他怀里正抱着一个女子,两人的姿态宛如一对亲昵的恋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