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碰水。”那大夫又递来一个药瓶说,“还有这个,一会等我走了,你自己涂在身后伤处,”
“……好。”阮岚知晓他说的“伤处”是哪一处,羞赧地偏过了头。
“我给你带了一些清热利咽的药。听你声音,已经十分沙哑,这几天你尽量少言,多喝温水。”那中年大夫低头写完一记方子,便又重新背上了药箱,“一会我离开时会找店小二让他给你煎上这副药,不过我身上带的草药完全不够,这张方子你且拿好,等在这里修养得有气力了,便去找个药房抓药吧。一日两次,连服七日即可。”
阮岚答谢道:“劳烦大夫了。不知大夫怎么称呼?”
那人答:“鄙人姓孟,唤我孟大夫便是。”
孟大夫走后不久,小二便拿来了一碗煎好的药,还给他带了一身新衣裳。阮岚心里猜测,这多半是方才孟大夫观他衣衫褴褛不成体统,让小二拿来的。
换上衣服喝完了药,躺在床上沉沉睡了一觉,阮岚这才准备回家。
回家前本是忐忑不安,结果没料到刚一进门便得知父亲正巧出了远门,阮岚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尽管母亲还在府中,但阮母向来眼睛不好,只要阮岚把声音沙哑这一关瞒混过去,阮母便不可能发现他身上受了伤。
如此一来,他便能将这身伤病在阮母前蒙混过关。
“少爷……”
当打开房间大门时,阮岚便看见他的贴身侍女荷香正红着眼睛看着他,脸色青灰,憔悴不堪,本是甜美客人的脸竟深陷了下去,看上去竟他这个病人还要虚弱。
“荷香……你怎么哭了?”
阮岚扶着荷香在桌前坐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可是发生了什么难过事?”
荷香却忽然站起来,“怦”得一声在他面前跪下:“少爷,少爷,我对不起你,荷香该死!”说完荷香便开始在地板上叩起了头。磕头声一声盖过一声,阮岚看着不忍,连忙扶起她:“荷香,你到底怎么了?”
荷香“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声音断断续续道:“奴婢……奴婢有孕了……”
“有孕……”
荷香是阮母十年前便安排在阮岚房间里侍候阮岚起居的大丫头,自小比尚书府中其他的婢女地位都要高,且受其他下人尊敬。
所谓大丫头,地位虽不如妾,却有着“侍妾”的职责。若是男主人有什么身体上的需求,大丫头都会一一满足。
但是阮岚一向自视清高,不愿纵情于男女之事,因而从未与荷香同房过。不但如此,他还曾经想过,到时候为荷香寻个好人家嫁了。
两人虽未有过实际上的关系,可荷香名义上仍是他的人,此时荷香与他人通jian怀孕,若是被府中人知晓了,依循阮府家法,荷香必将不得善终。不是在所有下人前连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乱棍打死,便是被绑缚在草笼中活活沉入河底。
荷香猜得到,性子善良温rou的少爷定然不愿看着从小侍候他的婢女如此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
阮岚哑着嗓子叹了口气,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荷香仍低着头抽泣,不愿开口。
“我不会说与别人听,你既然来求我,想必也认定了我会助你吧?”
荷香见心思被戳穿,只好流着泪道:“是……柴房的王如生。”
“王如生?”
阮岚眼前立即浮现出一个油头满面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他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和下巴。
荷香究竟为何会看上王如生的……?
荷香抹了抹眼泪,道:“少爷,奴婢自知对不起你,可奴婢是真心喜欢如生的!少爷的大恩大德,奴婢来世必定报答,少爷一定要帮帮奴婢和奴婢肚子里的孩子啊……少爷……”
说着又跪了下来开始磕头,不多时她的头发便磕得散乱起来,头顶慢慢也出了血。
阮岚本就已经被昨夜之事恼得烦躁不安,眼下一道又一道重重的叩头声更是搅得他心烦。他忽然拔高了声音道:“别磕了!”
阮岚极少发脾气,荷香以前几乎从未遭受过阮岚的呵斥,这下则是被吓得大气不敢喘,以为少爷是真的生了她的气。
看到荷香脸上的神情忽然变得惊恐不已,阮岚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他拉起跪在地上的荷香,语气轻柔下来:“那么王如生知晓此事吗?”
“他知道。”荷香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他和我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阮岚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在房间里徘徊了三圈,才道,“眼下父亲不在,趁此机会,你们赶紧走吧。”
荷香睁圆了眼睛:“少爷说的可是真的?!”
阮岚看着她,长舒一口气:“我何时骗过你?倒是你……千万不要被别的花花肠子骗了。”
荷香连忙摇头:“不会的不会的,如生他待我很好,他定不会负我。”
阮岚道:“如此便好。一会我会想办法将你的卖身契要过来,拿上卖身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