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娶媳妇了。”
“去去去,这叫什么岁数大,才二十五岁,我可都三十好几了还没娶上媳妇呢。”
“我看也不像娶媳妇,哪有娶完媳妇两天后就跑回来的。”
“就是啊。”
“哎?万一是被媳妇踢下床的呢?哈哈……”
“……”
阮岚不愿意听他们污言秽语,只好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闷头往前走。
“喂,别说了,你们看阿山耳朵都红了,是不是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
言毕,众人便一同哄笑起来。
声音可能是有些嘈杂了,带头的侍卫“喝”了他们一声,厉声说道:“宫内禁止喧哗。”
霎时鸦雀无声。
之后的一段路上戏班里的人都没再敢说话,四周寂寂,阮岚匣子里不断传来的滴铃桄榔的声音,突然显得响亮非常,十分突兀。
一行人终于走到皇宫中最后一道大门。
这时,驻守在门边的一个侍卫忽然叫住了他。
“你!停下!”
阮岚顿感不妙,一颗心脏紧绷了起来。他抬头瞪大了眼睛,那守卫果然正指着他:“说你呢!对!就是你,愣着干嘛,快出来!”
阮岚只好硬着头皮走出了人群,周围的眼睛都像在看好戏一般望着他。
“盒子里装着什么?怎么这么响?”那侍卫抢过他身上背着的匣子,“打开来看看。”
众人纷纷伸出头来望着他那铁匣子。
侍卫正笔挺地站在他身边,一脸戒备,手持长|枪,长|枪枪头在微弱的宫灯灯火下似乎正闪着诡异刺眼的光芒。
阮岚闻言照做,翻开盖子——
“噗哈哈哈哈哈!……”
身后一群人忽然大笑起来。
阮岚低头一看,只见那铁匣子里只有约十枚左右的一文钱币,以及——
几页春|宫图册。
越是自命清高的儒士越见不得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讨论这些荒唐事,阮岚吓得登时一手丢掉了那匣子,里面的钱币滴溜溜地滚落出来,春|宫图也随风飘舞在地。
画中,一个搔首弄姿的女郎和两个壮汉正在行那苟且之事……
阮岚登时羞红了脸。
身后人群中有人说:“哎,这位侍卫大哥,阿山是个哑巴,又没有老婆,平常只能看看这些东西,别难为他了。”
“是呀是呀。”
阮岚转头望去,出声之人正是之前给他铁匣子的那两个人。
真是岂有此理,阮岚明亮的双眼中燃起一丝愤怒,不禁在衣袖下握紧双手。他们二人之前说的明明是:“这是班主送给你的”。
那侍卫见此情形,微微蹙眉,道:“不要吵了,你们还想不想出宫了?”
嘈杂的人群这下终于再次安静下来。
侍卫对阮岚说:“你,把东西都捡起来,装好!”
阮岚只好蹲下身捡起那些铜钱和那几张污了他眼的春|宫图。
就在阮岚捡东西的时候,那侍卫目不斜视,手持长|枪威严地绕着戏班走了一圈,他身材魁梧,步子踏在地上,听上去格外硬实。
阮岚捡完站起身,发现侍卫正站在戏班所有人的背后,那些人不敢出声,只能低头看着地上那侍卫拉长而可怖的漆黑影子。
长|枪在地上也被拉得更长了。
在夜里如同会吃人的妖怪一般。
他仿佛能听见戏班里有人吓得直吞口水的声音。
那侍卫看见阮岚重新又背上了匣子,才道:“这下,你们可以出宫了。”
众人听见这句话,神情都如同从鬼门关走完一遭。
“哎,叫你们别捉弄阿山了,我们刚刚差点出不来……”
“你听那侍卫吓唬我们,我就不信他敢把我们扣下来。”
“话是这么说,但方才实在是有惊无险啊……”
众人顿时作鸟兽散,三三两两人互相询问着要不要一起回家,独独没人来问他。
也是,谁愿意和哑巴一起回家,那得多无聊啊。
沁儿和那“沈椿容指”,果然计划得妙。
阮岚向外走了约二三十步,见看不到宫门那边的侍卫了,便拿出怀中冠帽,戴在头上。
冠帽帽沿极宽,几近遮住了他的半张脸。
过了没多久,阮岚就看见不远处有一辆马车慢慢向他这里驶来。
车轮缓缓在他面前停下。
“大人,可等得久了?速速上车!”
这声音他听过许多次,抬头一看,果然是悦阳公主的贴身侍女宝荠。
宝荠将他一把拉上了马车:“大人,您请在后头坐好,公主告诉了奴婢一条世人罕知的出城密道,我们可穿过密道连夜出城,可保证不被官兵发现。”
“嗯。麻烦你了。”
“不必言谢,这是公主的命令,奴婢照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