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chaoshi酷热,空气里飘散着死尸腐败的糜烂气味。
墙角的蜘蛛网破了又结,四周随处可见干涸的血迹以及成群结队的蝇虫和飞蚁。
阮岚感觉,自己身上也弥漫着死人的气息。
暗无天日的牢房,摆脱不掉的枷锁。还有……
透过模糊昏暗的光线,他看见牢门外站着一个无恶不作的鬼魅。
鬼魅这次走进了些,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他说话了,声音浑厚低沉:“你还等着尹成来救你?”
阮岚眼里不知为何流出了泪水。
“尹成死了。”那鬼魅扬唇轻笑,像在说一个世人皆知的笑话,“尹成啊,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他凑近了阮岚的耳朵,呼出的气息灼烧着阮岚的脸。
“他……摔死了……”
那鬼魅忽然大笑起来,笑声是那么不可一世。阮岚摇着头后退,拼命捂住双耳。
他不想听。
他不想听!
谁知,就在霎那间,他的双手被猛力抓住,整个人摔在了一个坚硬的铁板上。
那是一座桎梏着无数冤魂的行刑台。他看见那些冤魂在他身边吊着嗓子,一边尖叫,一边游荡。
行刑台上满是尸腐的恶臭。呛鼻的气味被阮岚吸入五脏六腑,难受得让他呕吐不止。
那无恶不作的鬼魅在他耳边用刺耳瘆人的声音说道:“这是上好的晋地陨铁,在火烧山烧了七七四十九日,被它烙上的印,此生此世再也无法消退。他会烙进你的骨,融进你的魂……让你永远也无法逃脱我的手掌心……”
阮岚使劲挣扎起来,他尖叫起来:“不!不!我不要!你放开我!”
然而他双手双脚被缚,牢牢绑在行刑台上,如何挣扎也是无济于事。
他看见一片猩红烙铁落了下来,那陨铁早已烧得通红,此刻烙下,必是痛入骨血。
阮岚全身汗如雨下,短短一眨眼的功夫,汗水已经浸shi这身囚服。
热辣的火舌扣入腰腹,剧烈的疼痛感痉挛至全身。
“滋——”
是滚烫火红的陨铁稳稳熨贴在肌肤上的声音。
“啊!——”阮岚叫得撕心裂肺。
阮岚四肢都痛得没了知觉,浑身汗流不止,喉间涌出腥甜的血ye。
昏迷前,他不忘抬头看向那鬼魅。
鬼魅轻笑。
那竟是尹辗的脸。
阮岚从梦中尖叫着坐了起来,他用尽全力撕扯着头上的纱布,然后睁开了眼睛。
他扫视四周,定睛看见尹辗后,疯狂地掀起了衣服,果然看见腰腹处一个刺眼的花纹。那花纹是烙下的,永远也去不掉。
有人烙下了“奴“,有人烙下了“娼”,而他腰腹上烙的花纹,则是尹辗禁脔的的证明。
床边的尹辗见阮岚眼中布满血丝,双目通红,已经陷入癫狂之中,就想伸手去拉他。
“你别过来!别过来!”阮岚胡乱地拨开面前尹辗的手,向床后退去。
阮岚表情扭曲,眼睛瞪得大如铜铃。
他右手颤抖地摸着腰腹处猩红的火印,声音突然起了哭腔:“太子,您何时会来救我!……”
他仰起脖子,迷茫地望向房梁,声音变得轻而低哑:“我好疼……我要死了……太子,尹辗他要杀了我……”
闻声跑来的玉公公看见此情此景吓了个半死。阮大人竟然疯了!
就在这时,阮岚突然两眼一闭,直直栽倒在床上。
尹辗闭口不言,神色凝重。他伸手把昏倒的阮岚抱在怀里,拨开阮岚额前被汗水浸shi的发丝。
阮岚眼底青紫,嘴唇在昏迷中仍在轻微颤抖。尹辗用下巴贴上了阮岚的额头。
果然,已经很烫了。
玉公公压低了声音说:“陛下,道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尹辗点头,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下去。
玉公公行过了礼,退出去后带上房门。
房里的尹辗替阮岚掖好了被角,而后便继续坐在床边看阮岚的睡颜。阮岚仍在流汗,额头滚烫,手脚却冰凉。
尹辗想,一定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道长来得很快,了解大致情况后,他上前翻了翻阮岚的眼皮,然后坐在床边合上双目,摸着阮岚的手腕把了个脉。
尹辗看他悠哉悠哉不慌不忙的样子,不禁有些着急:“道长,阮岚他……”
那老道皱了皱眉,两指搭在阮岚腕处的脉搏上:“陛下,大人神智不清时,头上用的是哪一块纱布?”
玉公公连忙将阮岚方才撕碎的白布呈上。
老道拾起其中一片碎布,用手指碾了碾,然后拿起来闻了闻。
他眼中掠过一丝疑虑,自言自语道:“不对……”
老道摇了摇头,走到雕花木桌旁,然后问玉公公:“上次贫道带来的那瓶药粉可还在?”
玉公公点头,从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