妨碍他要龚丞相自我怀疑,甚至露出马脚。
所以,他特地猛然间转身,然后又对着龚丞相的方向道:“抱歉,清湛一介草民不知轻重了,丞相乃是这盛京城第一人,自然是不敢有人说丞相大人的不是。”
这一句恭维的话,听在龚丞相耳中却异常难受。
他看着四周围的人,各个流露出敢怒不敢言的惧怕神情,心里真是窝火极了,站的较远的民众依旧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清湛公子说的是啊,我听说前些日子龚二公子还在浮花蝶影醉酒闹事,伤了人,听闻那人至今还下不了床!”
“可不是吗?我还听说了,龚二公子可是男女通吃,来者不拒……哪个要是不从可是要……”说话之人比了个手势。
这手起刀落的动作,恰好就那么落入龚丞相和其身边门生的眼中。
贺清之不出意外的听见一声冷哼,这个声音他亦熟悉,正是那未来的首相大人!
可龚丞相也不能反驳什么,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何况清湛公子生的霁月清风,到现在都有偷偷瞧他的年轻女子,似乎这些女子都不介意这清湛公子目不能视。
在说,龚丞相总不至于让护卫当街殴打清湛公子,那不是真正叫人抓了把柄,欺辱残障之人?
最终,龚丞相决定也不与清湛公子多废唇舌,他直接抓人,难道还有人敢阻止他带回自己的家奴?
“来人,去把那家奴给本官带下车。”
贺清之哪里会让龚丞相有动手的机会,他只是微微侧身,身边的民众立刻就自发把他的车架围得水泄不通。
一众丞相府的护卫一时间都无法靠近,他们总不能对这些老百姓动手。
就在双方尴尬不已的时候,一道尖细地嗓音传来,这口气一听便是来者不善。
“哟,这是怎么了,咱家赶巧瞧见了盛京城第一人要仗势欺人了吗?”
一听来人的声音,贺清之原本紧绷的身躯也逐渐放松了,他的第二步棋终于动了。
“让开,都让开!”
大内侍卫硬生生在人群中开出一条道,他们簇拥着一名面白无须,身着正二品官服,手持拂尘的人缓步而来。
瞧这打扮,这语调这手势,顿时就让人明白了来人的身份。
这是个太监啊!
原本呢,内务府总管大臣的官职是绝对没有一品首相高,但来的这位可不是一般的公公呢。
龚丞相可是个有眼力见的人,刚才那句话听起来就是替皇帝鸣不平呢。
他这是触了皇帝的霉头了!
盛京城第一人当然是昭仁皇帝,且不说盛京城,整个大辕国还有谁能压皇帝一头的?
这不,龚丞相立刻抱拳道:“老夫岂敢,葛公公怎么出宫了!”
“哼”那葛福也是不买账,冷眼瞧了一眼便道:“咱家出宫还需要给丞相大人报备的吗?”
一句话把龚丞相给噎了,听在贺清之心中那是无比的爽快。
虽说这葛福与自己有血海深仇,可历经一世,贺清之如今遇到此人,倒也没有那般炙热的恨,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他乐得坐山观虎斗。
很快,贺清之就感受到上一世他恨入骨髓的气息向自己靠近了,那宦官葛福正在打量自己,就好像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果然是陌上无双,公子如玉。”葛福轻轻执起贺清之的手,抚摸了起来。
贺清之自然没有反抗,这葛福他同样了解,昭仁皇帝好男风多多少少与这老太监喜好有关,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昭仁皇帝自年少起便是葛福侍奉左右,难免学得一些他的癖好,老太监葛福平日没少对其他小太监动手动脚。
不过这大庭广众之下,贺清之也清楚葛福不敢对他为所欲为,只不过是替昭仁皇帝把把关,鉴定一下自己究竟是不是适合成为昭仁皇帝需求的人。
贺清之虽然心中生厌,却始终忍着。
这不,很快贺清之就感受到老太监葛福转过身,向着龚丞相走了过去。
“咱家是来带清湛公子入宫面圣的,龚大人要一起进宫吗?”
贺清之一听这老太监语气不善,心里经不住冷笑起来,龚丞相这一局真的是踢到铁板,明知昭仁皇帝的喜好,却当街为难自己,甚至知晓自己的下落也未曾上报给昭仁皇帝,私心的显露是昭仁皇帝最为不喜的一点。
这也是,今日贺清之所布的第二局,借他人之口将他昨夜在浮花蝶影的事迹宣扬出去,一来让昭仁皇帝得知了自己的下落,二来便是要让人以为,落枫谷清湛公子重女色,难堪大任。
而这个将自己下落宣扬出去的人,自然就是被利用了还不自知的京兆府尹。
两虎相争,贺清之当然就不插话,只听龚丞相开口道:“葛公公,圣上相邀老臣自然是不敢阻拦,只是这清湛公子抢了老臣的家奴,老臣向他讨要也是合理。”
龚丞相那么说,葛福自然看向了身后的清湛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