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的石板不仅阻碍了一众追兵的视线,更令它们不敢妄动。
贺清之缓了片刻还是抬步而行,突然他感到身边的少女扶住了自己,轻软的声音带着些许担忧。
“大人,小心。”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贺清之顿时觉得腰腿的伤似乎没那么疼了。
不过,一道威严且带着怒气的声音突然传来,让贺清之不得不留意起来。
“放肆!大胆小子,你是何人,连本府都敢拦?”
贺清之皱了皱眉,昭和十二年·春,京兆尹似乎还是龚丞相的小舅子在担任,还真是蛇鼠一窝了。
朱桦见贺清之缓步靠近,也立刻退回几步守在他身侧,少年忍不住看了一眼扶着贺清之的少女,眼神微微一亮。
“顾大人好大的官威,不知这女子犯了何罪?需要劳动京兆尹派出追兵,在这天子脚下踏马而行?”
贺清之一开口,便引来了无数道视线,令他不免扬起唇角。
又是一个好舞台。
此时,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这踏马而行的分明就是那个少女,这形貌高雅的男子竟然把锅甩给了京兆尹。
实在太大胆了!
对贺清之来说,他到还没打算急着惩治这些贩卖儿童的贪官污吏,这些人倒是迫不及待的送上门来。
只是贺清之没想到,这些被拐骗的孩童之中,竟然有他要找的人。
但,以她的年纪不该是被贩卖拐骗的对象,莫非这案子背后有什么连他都不知情的内幕吗?
昨夜朱桦在庭乐坊所见的,便是那些被拐骗或者买来的孩童所经受的遭遇,庭乐坊与京兆尹之间的关联不难猜测。
就不知道他的阿泠是如何夺了马匹,试图逃出盛京城的。
“本官抓人,还需向你汇报?”抬脚走出轿子的京兆尹正扶着官帽,站直了腰便瞧见一众官兵对面,站着一名男子。
贺清之一身月白色蟠离文锦袍,腰系金色戏童纹革带,覆眼的缎带在微风中与发丝轻缠,一派风雅高洁,君子如兰之姿。
瞧男子目不能视,京兆尹的眼神中更是流露出一丝轻蔑。
贺清之轻笑,一阵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雨,粉白的花瓣轻轻地落在他的肩头。
他唇瓣微动,声音不大却意外的震慑众人:“抓她,便不行。”
京兆尹一愣,但很快便回过神来,他袖袍一挥指着贺清之他们道:“通通给本府抓起来!”
贺清之立刻将少女护在身后,朱桦也已蓄势待发。
“既然顾大人准备仗势欺人,就怪不得清湛出手不留情了。”
一众官兵正要蜂拥而上时,京兆尹却喊停了。
“你说什么?”京兆尹有些诧异,向前走了好几步,仔细打量起贺清之。
贺清之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偏头,嘴角含笑,他的手轻轻抚过少女的肩头,像是在安慰她一般。
“是清湛公子啊!”
“对啊对啊,是……是清湛公子,昨夜他在浮花蝶影用三千两黄金买了琴画姑娘的初夜啊……”
“没错,没错,是我亲眼看见的,就是这个少年给的祁妈妈落枫谷的令牌。”
周围原本怕沾染是非的民众也一个个出来,好些人都偷偷打量着贺清之。
京兆尹没有想过,出手阻挠他带回逃走女子的人,竟然是清湛公子。
这清湛公子乃是落枫谷谷主,而且落枫谷不属于大辕国管辖范围,据闻这谷中皆是能人异士,轻易得罪不起。
在说了,昭仁皇帝都心心念念清湛公子,小小京兆尹又怎么敢得罪?
就在京兆尹犹豫不决时,贺清之又开口了。“顾大人,不过就是一个奴隶,不知可否给清湛一个面子。”
贺清之抬手示意,朱桦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走向京兆尹。
这让原本犹豫不决的京兆尹瞬间眼眸发光,都是百两面值的银票,足足一千两,这可快顶上他一年的俸禄了!
不过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子,晾她也翻不出什么水花,何况这个丫头确实是奴隶身份,卖了也就卖了,他们手上重要的是那些藏在暗处的待估“货品”。
贺清之并不知道身边的少女是什么身份,说奴隶不过就是给了京兆尹一个可以下的台阶,否则他便成了当众行贿朝廷命宫。
而这京兆尹,自然也就不敢收这个钱了。
朱桦瞧着那狗官收下银票,忍不住撇嘴,昨夜那三千两黄金那是贺清之自己回收了,浮花蝶影幕后的老板就是大都督。
之所以如此迂回,只是清湛公子利用这个方式,把暗处的钱送到明处,给他另一个身份大都督提供足够的军饷。
可眼下这一千两可是进了别人的口袋,朱桦心里自然不开心!
那可是足够买许多许多好吃的,养许多像他这样无家可归的孩子。
贺清之给了银票自然也就没再理会这京兆尹,他有许多话想要问他的少女。朱桦把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