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与泉姑娘并没有解除婚约,公子把泉姑娘带回来,还在这里住了那么久,到时候,齐家真解除了婚约,众口铄金,就真成了齐家庄畏惧秦家庄。就算公子与齐公子私下交好,可一旦涉及江湖名誉地位,恐怕这种关系就会破裂,秦家庄与齐家庄的关系也会随着破裂,一发不可收拾。”
“其实这件事情,公子心里有底,我觉得他是知道轻重的。而且,先生考虑那么多,损耗心神,这才让公子担心呢。”
“对啊,”苏雪音叹气,“他是知道轻重的。是我多虑了。”
这么些年,他看到他的变化,也知道如今自己不必再忧心了,因为他终于有能力成为这庄子的主人。
而自己,也该离开了。
想到这里,他就问朱砚:“近来庄主怎样?身体康复的可好?”
朱砚摇摇头,“先生,我虽不怎么回秦家庄,可是也间接听到些消息。庄主的身体每况愈下,腿疾又严重了,而且这咯血的毛病,还是没有好转。这何大夫,也常常去庄里给庄主医治呢!公子也每天早晚过去请安。”
“庄主的身体没有好转,那……最近,庄主可还说让公子尽快成亲?”苏雪音问。
“啊?!”朱砚一个激灵,急忙否认,“没有,没有,庄主没有逼迫公子。先生可莫要多想。”
苏雪音看他的样子就明白了。
秦家老爷子,虽然也不过五十一岁,可是由于年少奔波,Cao劳过度,加上身有腿疾,如今又有了心疾,也恐怕时日无多了。想看着儿女成家,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如今,公子是拒不娶亲,姑娘是逃婚在外,这样下去,只会病得更重。
他叹了口气,道:“朱砚,我想睡一会了。”
四月二十二。这天碧水山庄、秦家庄、齐家庄都发生了大事。
前一日晚上,齐家庄的庄主接到了自己儿子的信,信里说宁死也不愿娶雨露,希望父亲可以出面解除婚约,然后公告天下。
齐庄主难过无奈,痛心疾首,竟被气的吐血数次,但他在这一日,还是向泉护卫解除了婚约,并道歉赔罪。说愿意将雨露认作干女儿,以后若是寻得良人,便以齐家大小姐的身份嫁出去。泉护卫也是无奈,只能连连答应。两个身体都不康健的人,竟在庄里喝酒感慨,对着几个空酒坛子痛哭流涕,互相说着抚养儿女的不易和不能成为亲家的遗憾。
秦家庄也接到了齐家解除与泉姑娘婚约的消息。当然,泉雨露也知道了。她没有失落,反而是洒脱一笑:早该如此了。
秦枫倒是拿着酒来找她,恭喜她有了自由身,而且又成了齐家庄庄主的干女儿。
碧水山庄,就更意思了。
齐家派人去了碧水山庄。
那晚用过饭,齐晨、秦霜正陪着李沐雪说话,三人聊着奇龄草,秦霜还正在为奇龄草只可稍稍缓解寒毒,而不能根治寒毒而惆怅,这时候,有人通报说齐家庄的家奴到了。送来拜帖求见碧水山庄的庄主和齐公子。
秦霜听闻,就立刻向师姑施礼道:“师姑,我先退下吧。”
李沐雪看她一眼,道:“霜儿,你不是外人,就留在这听吧。”
秦霜略微点点头。然后退到一侧。
来人并不是家奴打扮,衣着颇为华丽,手拿长剑,腰配香囊。可是,那人的眼睛通红,好像哭了很久似的。
他向师姑施了礼,就走向齐晨,大喊一声“公子,”然后立刻哭了出来。齐晨本想扶住他,可是那人却直接单膝跪下了,同时手抓着齐晨的衣袖,道:“公子,你快跟我回去吧。家里,家里……”
“容涣,你别急,”齐晨抓住他的手,把他扶起来,“家里怎么了?你慢慢说。”
秦霜看着来人那么慌张着急,不禁皱了皱眉。然后她看了眼师姑,师姑也是微微皱眉看着那人。
“公子,家里出事了。是庄主,庄主他……”容涣慢慢起身,带着哭腔,谈到庄主,却说不出来了。
秦霜还是皱着眉,却心道:齐庄主定是“出事”了,看来今天又好戏看了。
“我爹?!”齐晨一下慌了,“怎么了?我爹怎么了?”
“公子,庄主恐怕……”他哽咽着,“恐怕要不行了,你快回去看看吧。”容涣的眼泪一直没有停下。
“怎么可能?我出来的时候爹好好的,这才多久,怎么会?”齐晨惊讶不已,语气中却充满担心和恐惧。
“公子,其实……其实庄主他一直身体都不好,可他为了让庄里上上下下都安心,一直都在瞒着我们。这半年多,他那么想让你成亲,其实就是想看着你尽早成家。可是公子你,一直都在推脱,如今还让李庄主帮你求情,”容涣说着,然后看了李沐雪一眼,接着道:“庄主他不能不念与李庄主的旧情,可是也不能辜负了泉护卫,就这么左右为难,昨天,昨天……”容涣又说不下去了。
“昨天怎么啦?你说呀!”齐晨着急地双手晃容涣的肩膀。
容涣吸吸鼻子,说:“昨天庄主他……他看到了你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