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间,已经“师兄师弟”互相叫开了。
话题聊着聊着,又有人对坐在窗边的萧雪澜产生兴趣,毕竟他们一群蓝衣弟子之间就他穿着一身白,让人不好奇都不行。
“师兄,你可知道坐在那边的人是谁?怎么穿着一身寒岳剑修的衣服?不是说得等正式拜入四宗之后,才能穿各宗的校服吗?”
“我也不认识,这几日从未见过此人。不过你说他穿的是剑修的衣服,我倒是想起来有一事,我今日好像在修习弟子名单上看见了‘萧雪澜’的名字。”
“萧雪澜?你是说他是萧雪澜?!”
“不敢确定,但是天下叫‘萧雪澜’的又有几人呢?”
年轻一代的修士中,谁会没有听过萧雪澜之名?
这几句猜测之言,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其中不乏一些早就仰慕萧雪澜的人,更是激动不已。
“真的会是萧雪澜吗?‘皎皎孤月出西山,一剑霜寒萧雪澜’那个萧雪澜?!”
“一定是的!你看他相貌堂堂,仪表不凡,天下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的风姿?更遑论同名同姓!”
“今日竟然见到活的了!”
当然也有不服气的讥讽之语,“怎么,给你看到活的又怎么样?你跟他回凌云宗?”
“凌云宗竟然没落至此了吗?一个大弟子和我们这些新入门的弟子一同修习?可见萧雪澜,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孟家几人都正襟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守着名门雅士的做派,非礼勿言。
孟疏尘自然听到了这些或褒或贬的话,他并不在乎这些议论关乎何人,只是本能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始终粘在他背后,让他无法忽视。
孟疏尘微微侧头,眼带探究,朝视线来源望去,正落入坐在窗边的萧雪澜的眼中。
萧雪澜在这个世界里漫无目的做了十年任务,一直在等着小龙傲天长大成人,想靠他来改变自己炮灰的命运,今天终于被他等到了,他看孟疏尘的眼神,仿佛是冰原上饿了十几日,终于搜寻到猎物的饿狼一般,泛着贪婪幽光。
萧雪澜直勾勾注视着孟疏尘的身影,毫不掩饰的目光,热切而浓烈,孟疏尘骤然撞进了那双形状姣好的桃花眼中,眉心不禁轻轻一跳。
发现孟疏尘也在看自己,萧雪澜唇角上扬,友好地冲孟疏尘点头微微一笑,清冷的神情不复,明媚如春日暖阳,破冰融雪。
“天哪!你看见了吗?我刚刚是看见萧师兄他笑了?”有自来熟的弟子已经直接喊起了师兄,一副捧心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一定不是萧雪澜!不是说,萧雪澜从来不笑的吗?!”
孟疏尘被突然展颜的萧雪澜瞧得一怔,宽大衣袖掩着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下颔轻抬转了回去,没有回应。
他脊背挺直如劲松,眸光端视前方,背影极其矜持自傲,仿佛将周遭的一切嘈杂都隔绝了开来,只是眉心微蹙。
萧雪澜在心底里感慨了一句,不愧是无cp小说的男主,连背影都这样高冷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过为什么他看自己的眼神仿佛是看陌生人一般?会不是因为当年相遇时,孟疏尘的年纪还小,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忘了自己?
萧雪澜正在揣测各种可能性,可此时授课的长老也进了修习室,便收回了视线。
长老一身金翻墨浪道袍,白发苍髯,一副仙风道骨之派。
萧雪澜心道不妙,竟然是机枢宗的长老过来授课,但愿别盯上自己。
长老目光矍铄,面容严峻,先是环视了一圈底下坐着的弟子,接着鼻子里“哼”了一声,威严道:“静室喧哗,成何体统。诸位是来我寒岳修行的,须知修行之路艰苦,若是静不下心来,道果难成,修行数十载,都是无用的,还不如今日就下山去罢。”
众弟子低头齐声道:“弟子惶恐。”
长老抚须道:“今日是由本座给诸位讲解寒岳门规,但在讲门规之前,本座要先问上两问,第一问,何为寒岳四宗?”
长老们除正常的授课之外,当然也会在授课期间挑选几个入眼的弟子直接收归门下,所以他讲课之前先提问,这是一个给众人表现的机会。
对机枢宗不敢兴趣的弟子低头不言,而想拜入机枢宗的弟子不了解长老脾性,怕答得不好,反而弄巧成拙,也不敢做这先发言之人。
长老看着底下鸦雀无声,失望之情流露脸上,微微摇了摇头。
萧雪澜坐在下面幸灾乐祸,万万没想到,从开始进来便一直情绪紧张的钟怀璧,居然这时候主动站起来发言了。
钟怀璧向长老行了弟子礼,然后才侃侃道:“寒岳剑派千余年前由九曜圣君所创,一派四宗,首峰玄霄宗,门下皆为剑修,修剑气,以气入剑,追求‘人剑合一’境界;五百多年前,玄霄宗衡虚长老悟得凌云剑法,在左次峰上立凌云宗,门下弟子虽也为剑修,却修剑意,修行大成,万物皆可为其手中之剑;右次峰有琴宗,门下出琴修,天道至公,忘情至公,虽称‘有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