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叭都没有听见,关键时刻是苏幸拉了他一把。
他至今都还记得当时的情景。
穿着一件白衬衫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的苏幸一把将他从马路上拉了回来,旁边是急剧的刹车声和司机暴躁的谩骂,他听见苏幸笑着向那人说了两句,然后转而看向他。
“我说,过马路你还能走神,想什么呢?”即便是现在他都能想起苏幸当时有些责备的语气和微微带着点笑意的眉眼以及一看就知道身体不好的带着点苍白的面容。
他不知道当时自己在想什么,也或者是什么都没想,也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但是却听着苏幸说:“哎,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苏幸说着将他领到了旁边的一家nai茶店里,进去拿了一本温热的nai茶。他不知道当时怎么就那么听话地跟着他走了,怎么就乖乖地站在那里等了呢?但是从来不喝nai茶这种东西的他,那天却鬼使神差地将那杯nai茶喝了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在特殊的时候特别容易被侵入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厉叡只感觉那天的那杯nai茶连带着苏幸抓他那一把时的温度全都流进了心里,无比熨帖。苏幸微微扬着的唇角,关怀的话语都让他铭记于心。让他不顾一切地想将给予他这份温暖的人留在身边,结果却被他毁了个彻底。
随后苏幸说了句还要工作便走了,他也赶回了A市,再见面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后了,他转学进了苏幸的学校、苏幸的班级,成了苏幸的同桌。
两个月的时间,苏幸已经快要将这个人给忘了,盯着看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想起来。当时苏幸说:“想不到我竟然救了我未来的同桌,我们还挺有缘的。”
他当时就想不是有缘,我就是奔着你来的,但是又想,茫茫人海中,只有这个人拉了自己一把,只有这个人让自己牵肠挂肚,这么一看又确实是缘分。命定的他们该相遇,命定的他该留在他的身边。于是他点了点头,说:“是啊,缘分。”
他和苏幸是有过美好的记忆的。他们像很多普通的朋友一样在一起熬夜看过书,解过题;苏幸也曾在他生病的时候捧着一本书陪他熬夜去打点滴;苏幸不能打篮球,但是偶尔地会在上体育课的时候自己拿着个球冲着篮筐投两下,中了会很高兴,不中也不沮丧。自己那时候就在一旁看着,有时候会告诉苏幸他的姿势哪里应该改正,但是苏幸就会说:“没事的,反正我也不玩,就投两下,不用那么认真的,开心就好。”但是他投篮的准头却越来越好。他们也曾在那一场据说是难得一见的大雪里一起打雪仗,明明是苏幸先偷袭的他,但是真当打起雪仗来的时候苏幸怎么可能跑得过他,而且苏幸根本就不敢跑,最后倒是被他扔成了个雪人,后来苏幸又抱怨说他下手没轻没重的,雪球砸在身上疼死了。
苏幸会在每个周六的时候出去打工,有时候周日都要去。是在一家小型的餐馆,负责点餐。那餐馆是一家夫妻开的,平时人不太多,夫妻俩忙得过来,但是周六周日的时候学校开放,学生总想出来吃点好的,餐馆人就会多起来,人手就不够用了。夫妻俩给苏幸开的是一天八十,包三餐,早六晚四。这条件不算丰厚,但却是苏幸能找到的最好的了。
后来厉叡知道了这件事,他直接就找到苏幸说:“你缺钱来找我啊。”
苏幸当时就笑了:“你一个学生能有多少钱?”
当然,苏幸也就是在那次不久之后知道了厉叡是真的很有钱,因为厉家很有钱。但是那又怎么样呢?那又不是他的,跟他没关系呀。
苏幸最后当然是拒绝了,他说:“已经很好了,一天八十,两天就是一百六,我一星期花不了这么多,剩下的钱还可以攒下来。再说了,你的钱我也是要还的呀。”
厉叡就告诉他不用还,苏幸笑了笑,不再说话。
苏幸不接,但是厉叡总会有其他的法子,他开始给苏幸买各种东西。从衣服到吃的,反正只要他吩咐一下下面就会有人做,用不着他费心。当时班里的人羡慕他们的关系好,但是厉叡知道,他的那些东西苏幸一点都不想收,但他不收厉叡就是把东西直接丢进垃圾桶,不管怎么说,厉叡都不听。一来二去的,苏幸东西收的即忐忑又憋火。直到有一次苏幸对着厉叡说:“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厉叡没当真,但是随后苏幸当真开始疏远他,厉叡这才收敛了一些。
苏幸的噩梦开始于这个寒假。那天厉叡去找苏幸,看见苏幸跟一个女生一起并肩走着,厉叡当时脸色就沉了下来,一个多月的相处已经让他对苏幸的占有欲越发强烈起来,甚至在他心里已经给苏幸打上了他厉叡的标签。此时见到苏幸跟一个女生走在一起还相谈甚欢,厉叡顿时产生了一种被背叛的感觉。但是这一切苏幸都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厉叡脸色Yin沉地一把拽过了他,然后直接吻了上去。
苏幸当时整个人都惊呆了,反应过来之后脸色难看地使劲推开了厉叡:“你发什么疯!”
厉叡看着苏幸被他啃得微微肿起,还有点破皮的嘴唇心情顿时就愉悦了起来,“我喜欢你啊。”
至今想想当时苏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