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说“行”。
旁辉再按照沈晾吩咐的又对杨平飞说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他看了一会儿沉默的沈晾,忍不住问:“为什么要我给飞打电话?”
沈晾没看他,也没说话。旁辉再次问:“为什么不全交代给小章?”
沈晾说:“你管我?”接着他讽刺地说:“他不是讨厌我插手警方的事吗?”
旁辉看着他的表情。他的话虽然讽刺,脸上却没有露出惯有的冷笑的神情。沈晾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旁辉在他身边八年,知道这一点。沈晾对别人对待他的方式毫不在意,他像是个完全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人,不会复仇,不会报恩。旁辉是唯一一个半只脚插入了他的世界的人。
而这样的沈晾,却对一个还没认识几天的杨平飞的话耿耿于怀,这是不可能的事。沈晾说杨平飞讨厌他插手警方的事,也不过是个借口。旁辉想了一会儿,最终站起来,拍了拍沈晾的肩膀说:“谢了啊。”
沈晾不自然地皱了皱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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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平飞撂下电话之后想了好一会儿,回忆旁辉的语气和之前见到他的神情。他觉得旁辉还没有老到彻底脱离他们这个队伍。旁辉能主动给他打这个电话,还吩咐了那么多,说明他还没想“退休”。旁辉一直是特警这个队伍里的一员,哪怕他跟着沈晾渐渐变化,也是在完成自己的任务。旁辉给他打这个电话是不是因为他在向自己示好呢?前一个晚上的那一番话,仿佛是他退伍的信号,旁辉这座光辉发亮的大山要从杨平飞心中倒塌的信号。但是这一个电话,是不是为了证明他还是那个光辉的特警,为了证明他并未改变?
杨平飞这么想了好一会儿,然后他猛地起身开始拷贝录像。
杨平飞拿着拷贝过的录像在小区物业给腾出来的一个临时的办公室里播放。物业看到那么一批警察聚集在他们这里一个个都很紧张。杨平飞说:“我们不大张旗鼓的,我知道有好些人不喜欢去警局,图个方便,我们就在这里办公。”
接着他向身边的人示意,让把人带进来。办公室里有一台电脑,是杨平飞的,放在桌子北边还有一台摄像机,摆在办公室的东南角。杨平飞穿着便衣,看上去倒像个杂志模特。他落座的时候,特意看了看摄像机的角度,然后将一块手表放在了桌面上。
接着第一个人被带进来了。
那是个平头青年,身上背着相机包,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杨平飞示意他坐下,将电脑屏幕转向他说:“进来的原因外头的人都告诉你了吧?你看看这几个视频。别紧张,就是认个人。”
那青年跨坐下来,盯着屏幕上播放的视频看了一会儿。杨平飞托王国手下的技术人员韩廉将所有有嫌疑人的视频剪切在了一起,总共只有四分钟左右。
青年盯了四分钟,然后又往回退了一点儿来回看几个有点儿模糊的正面的镜头,最终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啊,这两个人我都不认识。我刚来这小区没多久。”
“行,你出去后填一下这张表。有事儿帮忙我们还会通知你,希望你能协助我们破案。”
“好的。”青年非常冷静,抱着自己的相机就出门了,手里捏着那张表格。
两分钟后第二个人进来了。那是一个身材瘦高的青年,有点儿驼背,显得有些畏畏缩缩的。他看上去十分紧张,双眼一直乱瞟,没敢放到杨平飞身上。
杨平飞说:“别紧张,坐。”
“我不是杀人犯!我不是杀人犯啊!”杨平飞一开口,那人就大喊起来。杨平飞话说了两边,那个人才远远地坐下了。
杨平飞说:“不是说你是杀人犯,是让你来指认指认。这里面你看看有没有你见过的人。”
那人连忙摇手:“没有没有,我谁都没见过,我一直在家里,门都没出!”
杨平飞不耐烦地说:“你是要跟警察耍花招还是怎么的啊?怎么这么不配我们工作啊?”
那人登时不吭声了。
杨平飞让他面对电脑屏幕,开始放录像。那人一直眯着眼睛,仿佛怕视频里有什么东西会突然跳出来似的。一直到断断续续看完了四分钟,视频一停,他的头立刻像拨浪鼓一样摇起来:“没见过,一个人都没见过!”
杨平飞只得无奈地递给他一张纸,让他出门去写。
就这么重复了一个上午的工作,杨平飞总共面见了二十四个人。他起来伸了个懒腰,刚刚打算将电脑合上,通知外面的人下午继续,就看到又一个人走了进来。
外面的小警察对里面说了一声:“杨哥啊,小王已经走了,最后一个人你安排个全程吧?”
杨平飞“嗯”了一声,没等人把门关了,便张口随意地说:“就小区那件凶杀案的事儿,我们在调查监控的时候发现附近时段有你出现在监控里,我们已经把目标锁定在几个人身上了,你很可能与凶手见过面,希望你看了这些视频之后能帮我们指出这些人的去向,你是否认识这些人,以及最好能帮我们表述一下他们的长相——如果你记得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