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民自己在农家制作的小玩意摆满了长街,而身着华服的锦衣公子、云鬓高耸的富家小姐则三五成群地聚拢在一起, 言笑晏晏地在长街上走走停停。
看着卫五面无表情递过来的一对小泥人, 江俊皱了皱眉, 轻哼一声将脑袋缩回了厚厚的狐裘之中:“哄小孩儿呢?”
见他不接,卫五也不恼,只是将两个小泥人揣回了自己的兜里, 虚揽了江俊的腰一把:“我们上那边儿去看看——”
江俊看了他一眼,皱眉看了看那盏橘灯之下的几个小摊贩:
昏黄的灯光之下,明明是大雪天儿,他们的脸上却沾着一层薄薄的汗,卖力地吆喝、介绍,眼中闪着朴实又有些谦卑的光。
撇了撇嘴,江俊挪步跟上。
其实卫五邀约他出来“街上逛逛”的时候,江俊是非常拒绝的。
因为之前数十日中,他都被卫五折腾得根本没能从床上起来。某个混蛋问出那个问题后,他们两人就因为找不到出路,而陷入了一种迷之尴尬。
两个大男人在床上大眼瞪小眼地尬聊的时候,往往就容易出状况——不是立刻从床上跳下来对打一场、拼个你死我活,便是会立刻让大宝贝儿们来个亲密接触。
比大小也罢,揩枪擦剑也好,总之就是摩擦摩擦似快|感的酥麻。
那几天后,江俊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仅是一种水|ru|交融的温存状态,而且也是一种非常高级的姿|势。
当一个人的吃穿住用都可以躺着完成的时候,他就不会再想起来。
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这就是懒癌晚期的典型表现。而江俊,却是被卫五生生伺候成的“懒癌晚期患者”。
也或许是因为面对的是卫五,江俊除了前两日腰酸背痛有些恼之外,之后便渐渐变成了一种不想从暖被窝中爬出来的懒,只想窝在被子里、享受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生活。
所以今天,江俊也不是太想动,只想安安静静地宅着享受。
不过卫五坚持,江俊也无法,只能任由卫五给他穿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厚衣衫,然后裹进了雪白的狐裘之中,塞着雪貂、抱上手炉,才从“棺材铺”中走出。
街上倒是比江俊想的热闹,只是乡民的小玩意能有多少新奇。
这本书是本架空的耽美,作者写作时候运用的元素也都是通过现代的物件来投射古代。所以江俊看着那些虎头帽、小泥人、糖人和糖葫芦,只觉得有些乏。
不过想着卫五可能真的没见过,江俊权当是陪恋人出来走走、约会一场罢了。
街上人多,卫五时不时会揽他的腰、牵他的手,旁人看上去很正常,可是江俊心里却虚得不断在擂鼓。
像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柜一般,惊险刺激之中又让他有些期许。
心跳随着卫五的脚步慢慢加快,江俊弯着眼、看向卫五素黑的背影:今日的卫五没穿他素日里常穿的那件黑色劲装,而是换了一件外头裹着毛领子的普通黑袍,看上去倒像是个富家子弟了。
只是,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一股子生人勿进、大胆妄为者格杀不论。
黑色在雪色隆冬中特别惹眼,但冷面的男人怀中偏偏抱着一色儿的虎头娃娃、小泥人、糖葫芦和五香瓜子。
被这种格格不入的违和感逗乐,江俊忽然就笑了。
在他们两人走到这条街巷转角地方的时候,江俊伸出手去揪了揪卫五的衣服,在卫五回头的时候,江俊凑过去咬了一口他手中的糖葫芦。
大冬天的糖葫芦特别冰凉,但甜滋滋的。
咀嚼了两下,江俊眼睛都完成了两抹特别漂亮的小月亮。卫五看着江俊,眼眸一沉,低哑着嗓音就推着江俊后退了一步,他拦住江俊的腰:
“……好吃么?”
江俊乖乖地点了点头,弯着的眼睛中,却蹿着不安分的小火苗。
望着江俊亮亮的眼睛、红红的嘴唇,卫五张了张口,最终却只是喉结上下动了动——他顾念着江俊的身体,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俯下沈吻上去,一定会把持不住。
然后,他的脖子就被江俊拽住,一双水润的红唇飞快地覆上了他的唇瓣。
软润的舌尖试探地打开了他的唇舌,卫五瞪大了眼睛,然后舌尖上便传来了甜,江俊也冲他挤了挤眼睛,满脸都是戏谑。
糖葫芦上蔗糖的甜、山楂的酸,卫五愣是什么都没尝出来。
一吻终了,他甚至忘记了从前的所有经验,只是呆愣愣地看着江俊,看着他一抹嘴,笑眯眯地抽走了他手中的糖葫芦,咔嚓又吃下去一个、含混不清地问:“怎么样?是不是很甜?”
甜,当然甜。
不过卫五知道,在他心里,甜的从不是糖葫芦。
他张了张口,正准备揽着江俊的腰继续往前走,一抬头却在下一个街巷的入口处,看见了目瞪口呆的一家三口。
这家人当中的父亲正把女儿架高在头顶,手紧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