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的大宗。罗鄂山一役虽然纳哈勒重新夺回了罗鄂山,但是却丢了部落颜面。
为了巴兰部落的荣耀,纳哈萨背水一战、势必死战到底。
这,也是尹氏撺掇着哥哥尹正上表、要皇帝派遣江俊到征虏西路军中的一个重要原因。
尹氏不是那种会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蠢女人,她已失败过一次,就不会容许自己再失败第二次。
万老大若是成功,江俊自会死在战场上。
但万老大若是失败,尹氏还会想尽一切办法要江俊死在战场上。
莫说有“小死亡之海”之称的黄浮川,之后的乌兰沙漠、定远山、迎恩堡,更是处处都是要塞、处处都是险境。
四海冶府的纳哈萨,更是同江俊有不共戴天之仇。
尹氏算计,就算江俊真的能够死里逃生、跟随大军来到了四海冶府附近,四海冶府是重镇,大将纳哈萨的囤兵少说五倍于征虏西路军。
实力悬殊、一场死局。
如意算盘是打得不错,但尹氏到底一介闺中妇人,没有上过战场、更不了解军中阵前的机会千变万化。
置之死地而后生、釜底抽薪、暗度陈仓,都是柳暗花明、谋得一线生机的好办法。
何况,眼下江俊手上的、还是一盘好局。
伯颜阿鲁浑算得上是他们的内应,叶问夏机敏勇猛、上官尘统兵有方,再加上,刚才张千机从京城传过来的信笺上明明白白写着——李yin商已被凌承暗调回京。
李yin商不在,必然不会发现工部在江南干下的腌臜勾当。
来年开春,更是有一场好戏。
江俊只觉得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偌大的舞台,舞台下头是一片延绵不绝的黑暗,但是舞台之上却充满了灯光,大红的幕布只待拉开,各方势力便可以粉墨登场。
与此同时,
河南巡抚尹荣,也押运上了给征虏中军的粮草,由京城出、往东北方向趋近。小雪从天上缓缓地飘落下来,越往北境、雪色越浓。
银白色的世界里,泥土渐渐变硬、而积雪渐渐变厚。
大军一脚深一脚浅地艰难前行,尹荣很是小心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山道两旁枯萎的树干上,挂着凝结成冰的水柱,像是一串串水晶似的豆蔻。
知道这趟差事并非上佳,但尹荣别无选择。
他们兄弟四人,留在北方的仅有他和三弟尹温。尹温已去,小弟尹宁远在云贵,二弟尹实夫人新丧,自然不能出头为家族谋利。
尹荣身为大哥,当仁不让。
而且,他需要这么一个时机、借由押运粮草给中军事上,在谋朝局。
河南巡抚当然是个肥差,但是他已经在这个从二品的官员位上干了五年之长,五年、足够叫一个新入仕的举子,从七品小官,做到封疆大吏。
临行前,父亲的嘱托如犹在耳:
不求功高,但求活命。
留下性命,无论尹家如何,才能重现生机。
尹荣不知道京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却从父亲的话中听出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无奈和死寂。
先是外公鲍方,之后便是外戚贺兰氏,皇帝的心思难猜、他们的日子却还要过下去。
所以尹荣十分谨慎,带着大军从不走什么小路、近路,停留在一处也绝不超过一日。一路上掩藏行踪,但凡要行入密林、幽闭之地,总要派人探上一次。
有时,他甚至要亲自出马前去探路,确定没有风险、才会前行。
如此,一路上倒是没有遭遇到戎狄的围追堵截和伏击。但是、却严重地耽误了时间,超出了十日期限。在快要接近瓦岗寨附近的时候,更是直接遇上了来自诚王凌华的信使。
“尹大人!你可算是来了!”
那人看见尹荣,冻得通红的脸上,闪过了狂喜。他顾不上什么礼节、直接策马来到尹荣军前,扑倒下去高兴得紧:
“您来了!您总算是来了!王爷、王爷前儿还担心将士们会被冻死在这儿呢!”
尹荣面色一僵,有些尴尬。
他只顾忌着自己不要在押运一事上出什么岔子,却忘记了冬日里越往北去、天气越寒,温度也降得很快。他们从京中前来自然带足了冬衣,可是——征虏中军却没有御寒准备。
信使不疑有他,带着尹荣快马加鞭、来到了中军内。
让尹荣更加心惊的是,来到中军帐内,才发现诚王凌华卧病已有三日。
为了稳固军心,诚王要中军帐中的几位副将严守这个秘密,对外只说他在帐中同几人商议计策,可是一日日的高热不退、连随军的太医都慌了神,这才派了信使出来。
军中能用的御寒之物都给诚王凌华裹上了,但是到底还是杯水车薪。
“王爷恕罪!”尹荣当即扑通跪了下来:“是尹荣逾期,累王爷……无端遭罪。”
“……尹巡抚客气,”诚王强撑着坐起来呛咳了两声,道:“咳咳——也是本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