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江俊有些惊讶,不过一刻之后就不惊讶了——按剧情,李yin商此刻确实应该在恭王府中。
于是江俊笑了:“都说‘西出阳关无故人’,我看未必,李公子别来无恙?”
“刚才听得外头战马嘶鸣,”李yin商走过来,笑着将江俊一个打量,才道:“料是王爷回来了,没想到王爷还带了江公子你。”
江俊没说什么,等着李yin商的下句。
“王爷三日前离开,行时匆匆忙忙,更吩咐了钟老爷子将承风堂收拾干净,”李yin商摇摇头、翘起嘴角:“我们都在猜——猜王爷这次请来的,到底哪尊大佛。”
“李公子说笑,江某怎么比得过当朝状元郎,公子你才是才德无双、智谋兼备,我不过是走投无路、才来投奔王爷而已。”
江俊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感叹恭王此举确实怪异。
“江公子也不必谦虚,王府所有门客里,可从没人能够如公子你一般,入了东苑、还住在了这最好的承风堂里——”李yin商话里有话,看着江俊眼神复杂:“谁人不知承风堂地下冬暖夏凉、地上则有绿地包围、还直通城里的枯木河。”
“整个王府里,除了王爷的寝宫长信居,便是这承风堂得天独厚、倍具优势,”李yin商叹了一口气,看向江俊:“王爷待江公子,还当真是亲厚得紧。”
钟平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只是拉着无烟先走进了那承风堂去。
而早就知道李yin商其人高傲偏激性子的江俊,也只能眨了眨眼做出个无辜表情来。李yin商却还嫌不足,他哼了一声道:
“阔野役前,我曾对王爷谏言,说成兴军可用、吴川城围困可做诈降,然而——唉,还是赶不及江公子你,到底是时也命也,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江俊偷偷翻了个白眼:“……”
那意思是我抢了你的先机咯?呵,还真是不好意思哦。
——当惯了主角被人抢了威风,你也不用来我面前含沙射影地吐槽抱怨吧?又不是我让恭王不用你的哼。
李yin商没看见江俊的白眼,所以当江俊装傻、笑眯眯邀请他一道去承风堂看看的时候,他也没了脾气,再怎么想不通、想嫉妒那都是恭王的决定,他郁郁不得志也不能迁怒江俊。
毕竟当初在岁锦密林中,江俊是唯一一个前来替他送行的人。
承风堂对于江俊来说既熟悉又陌生,原书里对这间屋子描述得极为细致,让江俊犹如亲临。可是当他真的进入这承风堂中,江俊又觉得一切都不那么相似。
书里说:屋内挂有梅兰竹菊四幅古画,皆出自名家手笔。如今屋内却只有“文经武略”一幅简单的字,字的骨架倒是极其漂亮,可看年份应当并不太久。
书里说:堂内厢房置有莲花香台、碧色琴阁,如今却只有一张乌木案几,上头放着文房四宝和几本兵书。
书里说:承风堂入夜能见到月光直落大厅,李yin商能着青衣于厅内逐光晕而剑舞,剑气激昂,如阵前擂战鼓。可如今,在那个能见月光的大厅中,只铺有一张用锦朝北地疆域图为基制成的厚绒毯。
一样,又不一样。相似,却又不相同。
江俊有些错愕地看着这一切,而李yin商稍稍看了几个地方后、看向江俊的眼神便更是充满了嫉妒:“江公子,王爷用情至深,当真待你不薄。”
他哪里看不出这些东西都是江俊喜欢的!
一想到那位优雅从容、城府颇深,这么多日来都不会为人所左右的恭王凌武,竟然会为了江俊准备这许多,李yin商的心里就充满了苦涩和煎熬。
明光殿上的那位怎么待他的,他不是不清楚,可就像是飞蛾扑火,一步踏错、满盘皆输。
江俊不知道李yin商的脸色为什么突然惨白了起来,甚至不愿留下来吃饭便转身从承风堂跑了出去,他离开得那样急,简直火烧眉毛、一眨眼就消失了去。
“公子,日后这承风堂的事皆有你做主,度用上有什么需要的,您着人给小人说。”钟平又叫来了东苑的一干人等介绍与江俊后,就准备告辞:“那小人就不打扰江公子您了。”
“先生客气,倒叫先生费心了。”江俊站起身来送了钟平一段路,这才回神看着这个承风堂,李yin商说恭王用情至深,他可不这么想。
听他那个天天加班的表哥顾念说,这就是著名的“领导三件套”:
表扬你→奴役你→在你奋起反抗之前用金钱腐蚀你。
然后,继续奴役你。
于是,江俊看着这个恭王处处“用情至深”的承风堂,心里便开始擂鼓——如果这是用金钱腐蚀你的第一步,恭王可见是下了血本的。
就不知恭王接下来要奴役他、憋的那个大招——
他接不接得住。
不过很显然,江俊不是那种中了五百万就会吃不好、睡不香的主儿,他对这个地儿非常满意,更为满意的是——怀里的药丸也高兴,直接从他身上跳下来、撒欢地在地毯上滚来滚去。
江俊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