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是,”弈星侧头看了一眼李信,温柔一笑,“我,是来阻止这一切的。委屈师姐你含冤这么久。我,终于找到了真相啊。”
“真相是,他才是谋反的人?”沈梦溪插嘴道。
“是啊!”师父忽然笑了,“我就是想毁灭这个国家,真正想要谋反的人,是我。”
“不。”弈星微微摇头,“其实师父心愿已了,不过是说说狠话罢了。要真的想毁灭,何不直接让那兰陵王打进来。可,谁叫隆基殿下这个变数,影响到了师父呐。”
“心愿已了?”屏风后那人转了出来,赫然是多日不见的李白,他捏着下巴,煞有介事的笑,“莫非,明国师……其实根本没有复活?”
我心下讶然,耳边不由自主的响起师父昨夜的话语,他……说自己不是人。
“师父已经不是人,我很笃定这一点。因为明崇俨已死,自然不会违背天数活下去。”
弈星举起法器,复杂的望着法器里的花瓣:“直到来了长城,石灵盾山给了我启示,不可能是妖,那么也有可能是灵了。师父让玉环师姐带走盾山不是偶然,玉环师姐告诉我,师父让她嫁给隆基殿下,为得就是接近盾山。我就很奇怪,为什么要接近一个天然的石灵,但这也大大印证了我的猜测……”
“小石头还活着?”沈梦溪张大了嘴,接着怒气冲冲的瞪向师父,“快把小石头还回来!”
我失神的握紧了拳,却感觉手中的布片竟然比刚才更加柔软,我低下头看时,布片居然已化作一片牡丹花瓣。
“而且,我还在楼兰军队的后方遇见了守约队长,是他释放妖力吸引了众多魔种,达到以魔种驱赶楼兰军的目的。师父早就不能演卦了,如果说他是瞎出兵将楼兰军逼向魔种,那我是不信的。”
感觉到花木兰的怔神,弈星笑道:“我这才明白过来,师父,也许也成了一个什么灵。但我也只能推测,他的真身,也许就是他随身附带法器中的干牡丹花。”
“弈……你说得,都是真的吗?”
虽然武则天这话是在问弈星,但她的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师父。师父忽然一把甩开了武则天的手,背过了身去。
“不愧是我最得意的弟子。”
“只是,我有一点想不通。”
“什么?”裴擒虎疑惑的看向弈星。
弈星抿起嘴唇:“师父是人,他是怎么成为花灵的。”
“执念。”
师父忽然出声,使我们都吓了一跳,他不知何时已转了过来,昔日黄玉般的眼竟呈现出一红一蓝的异色。
“即使是你将我谋死,但我却依然谨记着那一句话。是那一枝干花,让我再度重生,也许……只要这个国家不在了,你才会真正放下吧。”
“为人处五lun不可有机心。量大福也大,机深祸也深……我一直都记得的。”
武则天将手伸过去,轻轻握住了师父的手,这一次师父终于没有推开:“崇俨,这位置毕竟是你支持我坐上的,是你改变了大唐天下,你也明白的。这一次我哪里都愿意陪你去啦,哪怕是将这位子还给隆基。”
师父微微颤动了一下,却还是笑着将武则天推开了:“存在的,只是明世隐了。”
“那么,世隐……”
“可世隐,也要死去了。”
“为什么?”武则天失声惊呼。
“因为,让我活下去的执念是恨啊。”师父忽然向着我笑了笑,欣慰中带着几分辛酸,“而我本就该在很久前死了,强自制造的恨意,也不足够支撑我的灵体了。我做得坏事够多了,烟消云散,的确是我最合适不过的下场。”
想到之前的种种,我的心里复杂万分:“师父,如果到最后……你真的指证我是假的吗?”
师父只是微微的笑。
“你已经能独当一面,不要像我一样,为了他人而活。”
不等我说话,他又向着呆愣的武则天说道:“不,我知道你这只是一时的意气话语,所有的罪,我一个人来赎吧。”
他的衣袂忽然开始化作片片花瓣,从他身上剥离,他的身躯融为一团白光,在一瞬间炸裂,散落无数雪白的花瓣,一枝洁白如玉的牡丹孤零零的从那团白光中坠落,飘飘漾漾落到地上。
一月后。
李信没有登基为皇,而是继续选择留在了长城,当他的长城守卫军二把手。他说,他发现戎马生涯,才是最适合自己的生活。
尧天虽然失去了师父,但已经名存实亡。之前存下的钱和粮食,也已被搬迁一空。而我们,也终于没有找到玉环的下落。
武则天向弈星要走了师父的法器,将那一株牡丹栽到了宫殿。听弈星说,也许十几年,几十年,师父才会借灵体再度重生。
狄仁杰对于师父的逝去虽然有着惋惜,但李元芳却对此深感不屑。生性好热闹的他,准备以师父和武则天的故事为蓝本,写本小说出来。
至于那封伪造的信?伽罗是这样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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