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雪引的华丽。还给她梳了髻,戴了五链的金步摇。雪引上下端详了她一下,又摘了朵红艳艳的芍药,给她簪在鬓角,还把脑后披散的头发拽一缕出来,别在耳后垂在胸前,再把领子使劲拉大,露出一片胸脯。
胡纯照了下镜子,镜子里的女孩妖妖道道地笑着,从头到尾显得那么不正经。
“这样行吗?”她差点问成这样俗吗。
“行。”雪引挑了下眉梢,鄙夷之意淡淡流露,“很好。”
胡纯再次走进那座琳琅闪烁的宫殿时,心里并不恐惧,因为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恐惧来自于茫然,当她清楚神主为什么这么对她的时候,心就有了底,人便从容了。
她含笑走进珊瑚殿门,脚步一轻盈,人就显得很婀娜。
殿里的情况很简单,神主仍旧冷漠高傲地坐在他的宝座里,一位漂亮的仙女站在大殿正中,两人默然对峙着,既不吵架,也不动手。
胡纯走过她身边的时候,仙女冷冷地扭头看她,一切鄙视尽在无言中。对于仙女的愤怒和厌恨,胡纯竟然处之泰然,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连天妃都想宰了她,还怕多一个小小仙女的憎恶么?
她也回看仙女,这一看——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说她是“俗艳”。这位仙女艳丽得就很脱俗,眉眼口鼻没一个地方不漂亮,组合起来更漂亮,要不是知道她对神主单相思,胡纯都得以为她是神主的妹妹,因为神情太像了,简直如出一辙。
他们没情绪,不高兴,高高在上,目下无尘。
胡纯都想劝劝神主了,就她吧,瞎挑拣什么呢,再没比这位姑娘更适合他的了!两人往一起一站,别提多相配了。听意思,天妃也力荐这位仙女和神主在一起,知子莫若母,天妃的眼光没错的。
“人你也见了,可以了吧。”雍唯冷淡地说,这冷淡里,胡纯听出了一丝情意,至少他没有平时的咄咄逼人,可见对这位玲乔仙子,他也并非全然无意。
“不可以。”玲乔也冷淡地回答,毫无表情,一点儿都不像在和心上人争吵。
“你这样就是无理取闹了。”雍唯一如既往地冷静,就事论事。
胡纯感到窒息,她终于知道这俩人为啥没成了。
这冷冰冰的你一句我一句,再过八百年也凑合不到一起去!怪不得神主认为亲一下是迷惑,按玲乔仙子这高冷做派,恐怕拉一下手都是勾引。不过话说回来,这位玲乔仙子要是肯上去直接吧嗒亲神主一口,说不定他俩的娃都像青牙那么大了!天妃娘娘犯了一个错误,神主和玲乔仙子太像了,像到谁都不迁就谁。
“为什么她能在你面前笑?”玲乔仙子问,其实这应该是句锥心扎肺的话,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再配上毫无情绪波动的脸,就成了单纯的疑问了。
“她天生如此。”果然,神主理性地回答了。
胡纯觉得喉咙里堵着一口气,人都要爆开了。神主大人啊!你不是要气得人家拂袖而去吗?你不应该说:我就喜欢看她笑吗?一句话就能把仙女说炸了醋坛子!
“为什么特殊对待她?”冷冰冰地提问。
“……”神主冷冰冰地沉默了。
胡纯简直要为玲乔鼓掌了,这才对吗,问到点子上了,看吧,神主答不上了。
神主好一会儿不说话,胡纯理解为他在努力组织语言,想一个有说服力的答案。神奇的是,玲乔也不催,冷冷地看着宝座上的雍唯,明明他在高处,可她就是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仿佛夫子严肃地等待学生交卷。
胡纯在这安静的气氛中崩溃了。
天上的神仙都这么谈恋爱吗?她的俗限制了她的理解力。
眼看着神主要交白卷了,胡纯心一横,扭着腰,晃着胸前一片白花花,走到雍唯面前,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雍唯本能地一抖腿,手还用力一扒拉,想把她推下去,胡纯早有准备,手早就很使劲地勾住他的脖子,他一套动作下来,她还紧紧粘在他腿上,她得意地向他一笑,活生生就是一个媚力十足的飞眼。
“因为他喜欢看我笑啊。”她赶紧替雍唯交卷,为了取得高分,还斜着眼挑衅玲乔,嘴角的笑比任何时候都娇艳得意。
玲乔还能做到面不改色,色指神色,脸色还是发了青的。
“如此下贱,你为什么……为什么喜欢她?”声音也发颤了。
这才是正常反应吧,胡纯都有点儿可怜玲乔了,虽然她强作镇定,估计已经五内俱焚了。她就该大哭大叫,上来扯她头发,世间的凡人这么做,天上的仙女并没有,玲乔只是凄凄楚楚地站在原地,动都没动。凄凄楚楚也是胡纯个人的理解,毕竟玲乔的脊背还是挺得那么直,肩膀还是端得那么平。
“不知道。”雍唯明白了胡纯的用意,没有再推开她了,僵硬地任由她坐着,一脸不悦地悄悄抬起手,把她拉得过开的领口合拢一些。
胡纯对他的回答也算在意料之内了,嗯,理性客观。她就近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如果他流露出一点点对玲乔的怜惜,她就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