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童子的决定,因为那是他们大江山的妖。
只要是大江山的妖,就会得到酒吞童子的庇护。
“源大人竟如此有信心么?”女孩穿着最简单的红白巫女和服,面目沉静,勾唇浅笑:“看来您对您背后的那位大人,很有信心。我真是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大人,能够让你这样的人都心甘情愿,做他的——走、狗、呢?”
源赖光不怒反笑,甚至那双狭长凛冽的眼睛都微微弯了起来,似乎非常愉悦的样子。
他心中的心思百转,完全没有在意川上晴口中字字珠玑的冷嘲热讽,轻笑道:“在下只能说,是一位让在下心甘情愿臣服的大人呢。”
一手策划了自己的死亡,想必眼前的女孩到死都不会知晓,她心心念念,一心想要为其报仇的少年,恰恰是这场Yin谋的罪魁祸首。
这般想着,他又有些愉悦。他看向女孩,透过那双棕色的假瞳,另一双更加炽热,更加耀眼的眼眸仿佛将一整个和室的昏暗完全驱逐。
光明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这样的人,非黑即白。她的世界,干净明亮得不染尘埃,怎么会容许一点欺骗?
从喉咙里慢慢溢出笑声,清澈无波的茶面上倒映着他的笑容。生怕川上晴不够生气一般,他又补充了一句。
“就连阿幸的死,也是那位大人亲口的吩咐。”
他难得说了一句实话,只是可能对面的女孩并不会相信。
川上晴手中轻轻晃着一杯热茶,并没有源赖光想象中那样激动,也没有露出相信或者不相信的表情,冷静地看了他一眼,忽而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你在怕我?”
她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凌冽如冰,那一瞬间的姿态竟然像极了那位大人,源赖光心中一紧,然而城府深沉如他,却没有一丝一毫地表现出来。
川上晴笑了笑,继续晃了晃手中的杯盏,温和地,一针见血道:
“还是说,你背后之人,让你不得不忌惮我三分?”
说到这一句,源赖光的脸色仍旧未有丝毫变化,然而川上晴却能明显地体会到他那并不美妙的心情。所谓你不开心,我就开心了,她愉悦地喝了口茶,开始洋洋洒洒地,在他伤口上撒盐。
“我家长辈曾说过,人只有两样东西能够让别人害怕。一个是他自己,还有一个便是他的大敌。川上晴自认人小力微,并不被高高在上的源大人放在眼里。但是您却三番两次地来找我的麻烦,出现在我面前,挑衅我,惹怒我,却不敢真正地杀了我——”
“您若不是爱上我了,那就只能是忌惮我了。”她微微抬起下颌,在说到那句爱上我的时候,语调温柔,眼神却明晃晃地表现出了嫌恶的神色。
源赖光也没比她好多少,两人相看生厌,根本不可能有你死我活以外的关系。
他冷冷一笑,刚要说话,川上晴却不给他机会,继续接住上 一个话题道:“您不害怕我,却忌惮我。明明恨之欲其死,却一点都不敢动手。谁能让你源赖光这么忌惮?安倍晴明?酒吞童子?这些都是我的朋友,却不是你会害怕的人。你会害怕的只有你的**得不到满足。你会害怕的,只有你自己!所以——”
她冷冷地笑了笑,从袖袋中抽出一卷卷轴,哗地一下展开,摔在桌几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你竟然真的将八岐大蛇放了出来!八岐大蛇,便是你的背后之人!”
源赖光也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能够查到那么深。不过看这一桌散乱的卷轴,显然也并不是她的一己之力。
“不用去用你那满肚子的坏水想什么东西南北,没错,我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查到这么多。”女孩坐在他对面,嘴角扯开一抹笑容,“你有再大的源氏有什么用?有再厉害的八岐大蛇作靠山又有什么用?只要我还有我的朋友们在,只要我的同伴还在我身边,在我身后。哪怕是八岐大蛇又如何?伤害我的朋友,我也照样给你揍成蛇干泡酒!”
在这一瞬间,她明明没有露出多么灿烂的笑容,却好像满室的阳光全数落在她的身后一般,耀眼到无法直视。
就像她的火焰一般。炙热明亮,心底所有隐秘不堪的黑暗角落,似乎都在这一刻无所遁形。
“至于你,”女孩站起身,绯色的长裤高腰竖起,看起来纤瘦又娇小。她端起已经冷掉的茶杯,冷冷地笑了一下,伸出手一把泼了出去,将一口未喝的茶水全数扔在了对面男人那张虚伪的脸上,“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去地狱里喝茶去吧!”
茶水滴答滴答地顺着白色的半长发滑落,源赖光不怒反笑,轻轻抬手揩开脸上的水渍,阳光顺着女孩打开房门的那一瞬,争先恐后地聚集在她身上,随后随着慢慢关上的门,又再度沉寂无踪。
真是无礼而又大胆的姬君,那么大的勇气,竟然在某一瞬间让他都动摇了。
男人想起她掷地有声的那一句“哪怕是八岐大蛇,我也给你揍成蛇干泡酒”,唇角边划过一抹好笑的弧度。
突然有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