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德明心中焦灼,脑中懵白,他对此竟也无法反驳,他看向身旁一言不发的钱忠义,恨恨道:“钱大人你为何不说话!可也是王公公给你递了消息?你若是说实话了,皇上定是会给你做主的。”
钱忠义深深地看了柳德明一眼,轻叹了一口气,朝着皇帝磕了个头,“不是,臣无话可说。”
“你在说什么——”柳德明一口气卡在喉咙里,气得他猛地咳了起来。
“好了,朕乏了,不想再听你们解释,更不想听到那人的名字,昀儿,此事便交由你来处置吧。”皇帝摆了摆手,脸上满是倦色。
“是,父皇,既然如此,儿臣先将两位大人扣押,等后日回京再做处决。”
皇帝眉眼深沉,“朕也没心思再留在此地了,再不回去,朕的皇位怕是都要坐不稳了,你吩咐下去,明日一早便启程吧。”
“是。”李驿昀应下,命人押着柳钱二人出了门,见门合上,李驿昀回头看了眼柳德明,“柳大人似乎对本宫有些误解。”
柳德明回身看了李驿昀,眼中的恨意丝毫不减,“太子殿下莫要张狂,公道自在人心,我柳德明就是败在太过贪婪,竟然会相信太子殿下一个莫须有的诺言。”
若不是他已做了十年的尚书,可毫无升官之象,他急于求成,否则哪里会为此落得这个地步。
李驿昀笑了,“柳大人果然是人老糊涂了,本宫暗示了这么久,大人竟还未明白过来吗?”
柳德明一顿,“太子何意?”
“若是本宫真的要对大人做什么,会蠢到用自己的人?柳大人也不想想,能冒充本宫之人又假借本宫之名给柳大人递话,最后还能让本宫惹得一身sao的人还能是谁?”李驿昀低头抚摸着自己的扳指,“柳大人聪慧,心中定是有了答案吧。”
“晋王?”柳德明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晋王为何要害我?”
“那本宫就不知了,柳大人若是有机会便亲自去问问吧。”李驿昀摆了摆手,钱柳二人便被带了下去。
李驿昀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唇角扬起一抹诡谲的笑意,随之往另一侧走去。
见李驿昀走了过来,一道黑影从门后走了出来,“太子殿下,柳大人那——”
李驿昀冷眉一挑,“这么蠢的人……不必留着了,着实碍眼。”
“是,那钱大人呢?”
“还算聪明,就暂且留着他家人吧。”
……
廊中重归寂静,房中之人将身子从门旁收回,重新坐回了高椅之上,“九公,你觉得太子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回皇上,老奴觉得太子殿下行事稳重,不骄不躁,是能担大任之人。”
皇帝闭上眼,轻吐一口气,“聪慧是聪慧,可还是比不上李承珺,若他能有李承珺那般沉得住气,朕也不至于这些年来这般受制于李承珺。”
他睁开眼端过手边的温茶抿了一口,“还是太过莽撞了,真是李承珺做的又能如何,以他的本事,哪里能动得了李承珺。”
梁公公自然明白皇上是何意,“皇上,太子殿下他这般也不过是想揭穿晋王的Yin谋罢了。”
“罢了。”皇帝哼了一声,“不过是两个尚书,让太子再挑两个合适的人顶上吧。”皇帝摆了摆手,“你下去吧,叫怡妃过来。”
“是,皇上——”
……
苏澜收回身子,她看了眼立于身旁的李承珺,“这侄儿算计了叔叔,却让做父亲的以为是自己兄弟在算计自己,晋王,你怎么看?”
李承珺眼神微动,“习惯就好。”他合上砖瓦,“你确定柳德明见到的就是王公公?”
“这世上哪会这么像的人,定是王公公在撒谎了。”苏澜望向走远了的王公公,一个人不自觉的走路姿态还是不会骗人的。
“不是易容?”李承珺问出口时紧紧盯着苏澜的侧颜,似乎要从她脸上得到某个不可能的回答。
“这世上哪来的易容。”苏澜撇撇嘴,回头看了眼李承珺,“晋王可曾见过?”
见李驿昀没有说话,苏澜自顾道:“这世上的易容之术不过是叫人看起来不像自己罢了,能与另一人完全相像,这世上怕是也无人能做到。更何况我方才亲眼所见,那人就是王公公没错。”
李承珺道:“柳德明与钱忠义……还救吗?”
苏澜轻笑,“晋王是当真心怀天下人,还是只想试探我?”从李承珺问她易容之术时,她就察觉到了,李承珺似乎对她并不死心,非要问个究竟。
“不管救不救,他们俩都只能是死,若是不救,死的就只是他们俩,若我救了,可就不止了,我如今还未在京城中站稳脚跟,不可冒然行事,更何况他们二人并不在我计划中,我没必要为他们俩承受如此大的风险。。”
李承珺低声一笑,“你倒是冷血。”
“晋王管这叫冷血?不过也彼此彼此,这都是与晋王学的。”苏澜摸了摸自己的短刀,想着今日应当也排不上用场了,整个人便松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