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植奇花。
宋淳喜爱热闹,一双杏眸光华流转,只一瞬便将园子探个清楚,她兴奋的指着西边,“周家哥哥在那边呢,咱们过去见个礼。”
琬宁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心下漏了一拍,果不其然,宋淳口中的周家哥哥便是周庭筠,旁边立着个笔直的身影,是沈辞。
袖间的手紧紧攥着帕子,一时只觉得耳边热热的,她佯装镇定,“好啊。”
西廊,镇北将军府大公子孙漠北记挂着自家妹妹的嘱托,想看看她心上人到底何许风采,便错开人群,主动上前搭话沈辞,“二郎年纪轻轻便做了将军,高人一等,让我等还在准备科考的人愧不敢当啊。”
这话一出头,旁边几个同样待考的世家公子哥,顿时回头,看向沈辞的眼睛都多了种别样的意味。
沈辞转过身,定定的看着他,皱起了眉。
哪冒出来的苍蝇。
他眼神嘲讽,笑,“那就从军啊,你爹是将军,从孙家的军,都不必从小卒开始熬呢。”
孙漠北脸色铁青,捏紧了拳头,说不出话。
盛京都知道孙家的大公子虽然是武官家族的后代,却是个羸弱的。
那自小万千宠爱呵护长大的,纸做的身子,如何从军?!
沈辞摆明了拿人短处戳脊梁骨。
其中一个公子哥瞧着气氛尴尬,有心讨好孙漠北,替他解围,哄道,“哎?不说这个,早就听闻二哥儿功夫了得,咱们比比射箭如何?”
沈辞挑眉,“我从不恃强凌弱。”
……
被怼的公子哥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
孙漠北冷笑,“二郎怕不是觉得没有好彩头,这才不敢吧?”
有人附和,“就是,二哥儿别走,今天啊还真就得找个好彩头把你留下比比。”
可这拿什么彩头好呢?他们一介男儿,腰间虽有佩玉荷包,却也不值几个钱。
在后边观察了好半天的孙漠柔,碧眸微漾,取下了头上发髻,取下了一株彩凤镶金并蒂玉钗,示意婢子递上去。
彩玉面露惊色,“姑娘,这个钗子是郡主娘娘前不久才给您的,五十两银子呢,太贵重了,您……”
孙漠柔白了她一眼,“沈家哥哥身手了得,这区区射箭他定夺头筹。待他赢了,我便讨要回来,这物件也算有点意义,你个丫头懂什么,还不快去。”
彩玉应下,施施然走到前边,恭敬行了个礼,“诸位哥儿,我家姑娘献上彩凤镶金并蒂玉钗一枚作为彩头,还请各位尽兴。”
沈辞抱着臂,眼里讥讽,对这冲他而来的比试毫无兴趣。
一听要比赛了,宋淳有些激动,攒着周庭筠,“周哥哥,那钗子成色不错,你可得认真些,赢了送给妹妹。”
周庭筠心知若沈辞上场,还有他什么事儿呢,他就是个陪跑的,顿觉面上挂不住,“淳妹妹,你我两家世交,你要什么钗子没有,明日我便送到府上一筐钗子,任你挑选。”
宋淳见他怂的像个鹌鹑,只嘻嘻的笑,“我不,我就要这个。”
琬宁站在她身旁,静静瞧着孙漠柔,见她冲沈辞那羞答答的样子,眼眸黯了黯。
孙漠柔位分尊贵,姑姑是大业宫的孙皇后,爹爹又是陛下亲封的将军,就连她本身也挂着孙皇后给求来的封号,长乐县主。
从小只要她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她出神的想着,冷不防被人拿肩膀碰了下。
沈辞漆黑的眸望向别处,语气满不在乎问,“那个,想要吗?”
“不要。”琬宁斩钉截铁。
谁要那个做作女人的东西,她厌烦的紧。
沈辞“唔”了一声,旋即俯身靠近,“真不要?”
他凑得近,身上的甘松香扑面而来,惊的琬宁心神震颤。
周遭都是男眷女眷,若是传出去了,她吓得退了两步,不敢再想。只觉得胸腔闷着一锣鼓,声音如蚊,带着急促,“你快离我远些。”
小姑娘惊吓的小模样,看在沈辞眼里,只觉得像着怂怂的兔子,招人可爱。
“熊样儿吧。”沈辞嘻嘻的笑。
逗弄逗弄琬宁,他心情大好,冲那边嚷嚷,“怎的还不开始,谁先来和小爷我打个头阵?”
一番比试后,结果自是没的悬念,沈辞三场十环夺得了头筹。
孙漠柔娇羞上前,恭维赞美,“沈家哥哥丰神俊朗,真是好箭法,不知可否将这钗子赠与妹妹。”
宋淳不解,“县主将钗子拿出来做彩头,怎的又反悔,想要了回去。”
周庭筠鄙夷的瞅向她,“蠢啊,看不出那县主对我兄弟有意,撩他呢。”
这话听在琬宁耳朵里,只觉浑身不舒服,也不想再待下去。和宋淳告了声身子不适,想回府了,便朝外走。
沈辞对那钗子不在意,刚欲顺口把东西给孙漠柔,冷不防看见宋淳后边那道越走越远的身影,便又改变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