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了声。
他方才确实看见了底下的小姑娘,乌发粉裙,眼波澄净,小手揪着帕子,纤细的身子仿佛比他走前更清瘦了。
沈辞就那么静静的望,兀自出了神。
他很久没看见她了。
两年前他从盛京走之前,琬宁还答应等他回来。两年后他回来,她却要嫁作人妇了,多么可笑。
他觉得自己有点傻,人家已经订婚了,不日便成亲了,他还在期待什么?
周庭筠可怜巴巴的自酌了一杯,酒气上脑,碎嘴似的念叨,“一天就嘴硬,行军那会儿这家伙晚上点灯熬油的写信啊,一封又一封,快马加鞭的让下属送去边防驿站。不过小宁宁也是,吃着锅里的,望着盆里的,如今更是利索,索性把你踹了,眼看着就要嫁去侯府了。”
“相府嫡女,侯爵之子,天作之合啊!”
听到天作之合四个字,沈辞抬腿踢了他一脚,Yin鸷的眼凌厉又摄人,“闭嘴。”
周庭筠没想到他这么大反应,顿时讪讪缄口。
眼前这家伙是从活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毫不怀疑,自己再这么嘴贱下去,沈辞会利索地将他从窗户口踹出去。
世人都说沈辞桀骜不驯,天性顽劣,不敢将闺女嫁过去。可又谁知道,沈辞的心里早已住进一位姑娘了呢,还是个要嫁人的!
周庭筠美滋滋的在心里暗自分析了一波,感慨自己的才华横溢,心思玲珑,什么事儿都看的这么明白,晃悠着脑袋继续朝外面看。
这一看,他尖叫,“哎你看,那宋庭严的手,是不是搂那女子胸上了。”
沈辞眼色深深,显然也瞧见了。
周庭筠啐道,“这宋庭严真是个王八羔子,哭着喊着要娶那小宁宁,现在怀里还搂个别人?按理说,像咱们这种世家公子,有几房小妾倒也正常,只是这快成亲的节骨眼上,实在不该。”
他们趴在窗边,看入迷,浑然忘了身后重金聘来的头牌。
后头弹箜篌的雀儿面对残羹冷炙,生生抑住了颤抖的手。她面色铁青,却也坚持弹完了接下来的几首小曲。
身为鹤仙楼的头牌,什么样的场面她没见过,她也是有职业素养的。
泠泠碎碎的音调越发急促,婉转不停。
这厢,琬宁见宋庭严那双手隔着外衣在那女子胸.前揉捏的越发肆无忌惮,暗忖着时机也成熟了。
她和宝珠香绿低头吩咐了几句,几个人便从一侧街道快步走了过去,随后走在和他们对向的路上。
李侍郎对宋庭严的妹妹宋枝枝垂涎已久,此刻有机会与美同行,殷勤献得紧。
目光如胶似漆的黏在宋枝枝身上,冷不防撞到了前方的人。
香绿不小心踩了他一脚,脚底不稳险些摔倒,她骂道,“你这人怎么走路的!也不看看……咦,你是李大人?”
李侍郎被踩了结结实实的,正欲开骂,见是个容貌清丽的小姑娘,也不好粗鲁,哼哈了一声。
两个人这么一闹,宋庭严这才缓过神,看着前方亭亭而立的琬宁,面色顿时恍若吃了猪肝紫涨,方才还游离在软玉温香的手僵直着不敢动。
琬宁不可置信的望着宋庭严偷香猥.琐的手,纤弱的身形有些站不稳,声音清脆有力,透过嘈杂的人群,一下子吸引了行人的视线。
“宋庭严,你好无耻,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作者有话要说: 甩掉癞皮糖后要开始新生活啦~
期待辞哥打脸( ̄ε(# ̄)☆╰╮( ̄▽ ̄///)
☆、雨夜
不一会儿,就有一小堆人围在一旁看热闹。
“宁宁,我没有。”
宋庭严当即否认,收回了手。
“别叫我宁宁,恶心。”琬宁嫌恶的瞪着他。
“宁……琬宁,你别这样好不好?”
琬宁眼睛红了一圈,控诉道,“你敬国侯府上门提亲,千求万求,求我父母将我许配给你,可婚约刚定,你就与别人,别人!”
她似是对着污秽之事儿说不出口,声音哽咽到嗓子口,愣是发不出声,只低低呜咽。
可怜委屈的模样,真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一番话下来,旁边的百姓也听出个大概,敬国侯府和左相府的婚事传得沸沸扬扬,今儿可就逢上真主了。
不过这敬国侯家本就是那宠妾灭妻的典范。
这林家姑娘还没嫁过去,就被一风尘女子打了面子,若嫁过去,岂不是也步了那侯府主母的后尘。
“金枝玉叶的姑娘,多好的人家,就这么被辜负了。他们侯爵府邸的人就擅长做这种事情,真是衣冠禽兽,败类!”
“就是,人模狗样的外表,净干那不要脸偷鸡摸狗的事,上梁不正下梁歪。”
“想必是搞大了小妾的肚子,急慌慌的要娶个大娘子回去收房呢!”
有一人起头,就有千人附和,一时间宋庭严和敬国侯府被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