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口吻,不置可否,想走,却始终没勇气抬头回他。
毕竟,他确实救了她。
“老秦,把烟掐了。”周是安简单一句话丢给言晏后,坐回他自己的应酬圈里,对一个戴金属边框眼镜的男人开口,要求对方灭了手里的烟。
周是安沾酒不沾烟,这是圈子里的人都知晓的,他不抽,却也能在烟雾里坐得下来,眼下,这不碰烟的主不抽也不让旁人烧,还是头一遭。
头上长犄角般的傲慢,颐指气使的口吻,欠得很。
秦之惠哪能不会意,“得,咱们周老二心疼姑娘了。”说着,乖乖按了手里的烟。
在座的旁的几个男人跟着不痛不痒地笑起来。
“谢礼宾的甥女。”周是安往沙发最北角上一处坐下来,瞥一眼另一头离他们远远的言晏,算是打住秦之惠的玩笑。
“哦~~”
秦之惠这一声颔首,周是安冷眼盯他。
“外甥女,喝点什么?”秦之惠帮周是安招呼言晏。
言晏摇摇头,不听会他们。
“韩工,许久不见,上回会你还是那次设备展吧。”周是安举着酒杯与年区长的妻弟寒暄,对方在市物化所,每年都有大笔研发专项资金投入,环境测试设备更是研发的重中之重,各市的兄弟所又都有联系;年区长也握着他们这个区大把的光电、电子通讯、半导体等行业的外商资源。
秦之惠想这块rou已经很长时间了,不过前几年这位总工都拿有稳定的合作设备商回绝了他们,这一回约到对方肯坐下来喝一杯水酒,也属不易。
周是安当然也会不遗余力地帮衬着秦。
几个男人聊着再正经不过的生意,也就无人再去顾料边角上的无名女生了。
倒是周是安时不时目光扫一眼她,齐脖的短发,坐在一处射灯之下,微醺的脸,泛着皎洁的浅粉,头靠在赭红色的沙发之上,有说不上来的颓废之貌。
包厢内的冷气很低,她偏偏毫不讲究又或是浑然不觉地把自己的外衣坐在屁股之下,周是安的一口酒卷在舌尖上,一裹咽,他放下手里的杯子,刚微微欠身,厢门被人推开了。
看清来人,周是安后背重新靠回沙发上去,作闲适状。
言晏睡着了,酒闹的。
随谢礼宾一道过来的,还有个短T短裤的小男生。
谢礼宾略微歉意地过来与周是安、秦之惠打招呼,再三言谢周是安。
那个小男生已然揽抱起言晏,周是安不动声色,却也猜出了对方是谁。
丢言晏去VIP洗手间吐酒的时候,她手机进来一通电话,屏显名字是蒋文煜。
电话接通,对方急切地问,言言,你在哪里?
周是安如实以告。
对方很不客气地质问周是安,你谁?
“我是谁你不必知晓,你朋友我已通知她家人来领,不必挂心了。”
“你大爷的!”对方口气稚嫩且嚣张。
周是安懒得应付,直接挂了电话。
没成想,小伙子跟着谢礼宾过来了。
秦之惠是知道谢礼宾的酒量的,玩笑说,这外甥多似舅,也不准!“今天不是周总,礼宾,你们家的这位小千金可就……”
这话不是危言耸听。
“是,是,”谢礼宾回头睨一眼睡过去的言晏,再次感谢周是安的解围。
周是安对这种谢意兴趣缺缺,倒是一门心思地看对面那对小伙伴。
蒋文煜一直揉搓着言晏的脸,喊她醒,她嘟囔一声,在他肩头换一面脸,继续枕他睡。
谢礼宾看外甥女和一个男生如此亲近,也不反感,言语间呵斥着那个男生,也不过是再有下次,打断你们俩的腿。
“小舅,我先带言言回去了。”
谢礼宾被秦之惠喊留下来喝几杯,出于对二位老板的感谢,又摆在眼前的应酬,谢礼宾也实难推脱,把车钥匙丢给蒋文煜的时候,再三关照,务必送到楼上房里,“外婆弄不动言言的,也别说实情,就说在我那儿多喝了几杯,不然你慧姨又有口角和她掰!”
“知道了。”
蒋文煜接过谢礼宾的车钥匙,背着言晏离开的时候,秦之惠好整以暇地问,“外甥女婿?”
谢礼宾含糊一笑,“自小一块长大的,好一阵坏一阵,两个屁孩子。”
青梅竹马。
谢礼宾自满一杯酒,先敬今天主宾韩工一杯后,就要与秦之惠喝。
“唔唔,”秦之惠摇头,捉周是安在他前,“今天主要是周总仁心人善,错有错着,救了外甥女,如何,也得先敬周总不是?”
秦之惠这么个通透的人Jing,岂能看不穿周是安的心思。
姑娘走了,周家老二的心也跟着飘了,秦之惠得喊他回神。
周是安眯眼冷对秦之惠,受之无愧地喝一杯谢礼宾的敬酒,晃一下杯底的冰,瞧眼前的伙计继续开始吞云吐雾,袅袅间,饮下的几杯酒开始升腾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