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环玉佩?”
翟似锦低头摸了摸那块凝白如脂的玉佩,“这个是皇嫂送我的生辰礼,之前那块我入宫时送给保宁了。”
这原就是普通的一问一答的对话。
但陈熠眸中露出了一丝惊诧,“今日是你生辰?”
翟似锦微有一愣,双手松开玉佩,转而轻轻捏了捏指腹,摇头道:“不是今日,是明日。我出生时母亲便没了,每年生辰时都怕舅舅难过,所以我总会提前一日进宫,陪舅舅舅母吃顿饭,就算过了生辰。”
她的生辰日,便是南康长公主的殁日,没什么好Cao办的,也没人会在那样的日子里触长宁帝的霉头。
陈熠察觉到自己的失礼,旋即有些无措,“抱歉。”
翟似锦怀疑自己看岔了眼,抿唇笑道:“你也是无心之失,没什么的。”
陈熠看了眼她腰间的玉佩,道:“既然郡主的生辰放在今日过,臣手里也没什么趁手的礼物,不如下次臣再准备一份厚礼,也算是给郡主赔罪了。”
翟似锦微挑眉,对他这番话感到有些震惊。
这跟从前怎么不太一样。
上辈子他们在这个时候,好像并不熟吧。怎么现在熟到能私底下赠送礼物的地步了?
完了,舅舅才说了让她离陈熠远点儿的,这反而近了。
报恩归报恩,陈熠的心思她没法交代啊。
“咳好啊,反正你跟皇兄相熟,他这两年娶了皇嫂,都不兴送我礼物了。你跟他走得近,便由你替他送了吧。”翟似锦有些别扭,手指揪着袖子拧了拧,“对了,你不是还有急事要找皇兄吗,快去吧,别为我耽搁了。”
陈熠微微颔首,面色清冷依旧,只是眸中有情绪翻滚,翟似锦瞧了,什么都没瞧出来。
陈熠这时细看过来,双相对视,她被抓包得明明白白。
翟似锦慌乱避开他的视线,屈膝施礼,再次道谢,“今日多谢陈廷尉了。”
陈熠瞧着她低垂的眉眼,眼睫浓密似小扇子般,轻轻掩着,看也不敢再看自己,也不知是像刚刚那样害羞的,还是被他刚刚冷着脸的样子吓到了。
他正要开口告辞,身后不远处响起一个妙龄姑娘捂嘴发出来的尖叫声。
很尖锐,很不讨喜。
翟似锦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下意识蹙了蹙眉,转头看向翟府门口捂着嘴故作惊讶的翟嫣儿。
“堂姐!”她还朝这边高声喊。
她身边正要一道出门的翟家人也转过身,纷纷朝翟似锦投来目光。
翟似锦只想让人上去把她的嘴堵上。
陈熠倒是在看见翟嫣儿往这边跑过来时,饶有兴趣挑了眉,“这便是郡主那位在京城颇负盛名的堂妹吧。”
翟似锦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又想不起来是哪里不对,但陈熠问了,她就如实答了,“是她。”
遇到翟家的人或事,她就变得惜字如金了。
陈熠闻言盯着她微蹙的眉,眼底缓缓沁出一丝笑意,轻嗯了声。
翟嫣儿跑过来,伸手拉住翟似锦的胳膊,语气亲昵道:“堂姐你在跟谁说话呢,这位是谁啊,瞧着面生,从没有见过。”
翟似锦撇开她的手,脸上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烦。
翟嫣儿却毫无察觉,再次挽住翟似锦的手臂,笑得甜美乖巧。
翟似锦彻底没了耐心,甩开她的手,转头对陈廷尉勉强笑了下,“你快去户部找皇兄吧,别耽搁了。”
陈熠这回没有丝毫迟疑,颔首应下,翻身上了马,身影消失在银装素裹的雪天里。
翟嫣儿对着那道马上英姿露出了丝丝痴迷的神情,抓紧翟似锦的手问,“堂姐,这人是谁啊?”
翟似锦推开她后退半步,冷笑了下,“把你那眼神收好了,他可不是你能招惹的人。”
翟嫣儿蓦地脸一红,又想去捉翟似锦的衣角撒娇。
燕燕手疾眼快给她一巴掌拍开了。
白嫩的手背旋即红通通的一片,依稀泛了些微红,翟嫣儿不太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竟然能惹得堂姐如此震怒。
翟嫣儿瞥见自家父母已经走到近处,作势抬手捂着泫然欲泣的双眼,“堂姐,我只想知道那人是何人,你何故发这样大的脾气,莫非他身份贵不可言,是嫣儿这等卑贱身份结交不得的?”
翟二夫人江氏率先走过来,将翟嫣儿护在怀里,怒目瞪了翟似锦一眼,张口就骂道:“你也欺人太甚了吧,无缘无故的,你打她做什么。”
翟似锦眼眸一沉,心口作呕。
翟二爷这时也跟过来,手指捋着袖口上的金线,摆着长辈架势道:“翟家敬你是郡主,你却光天化日之下殴打姐妹,改日是得让你父亲好好教教你规矩了!”
翟似锦呼了一口气,原是有意压住自己这极其燥怒的脾气,可每每翟家人出现在眼前,都叫她这些年忍下的恶心都尽数重现在眼前。
尤其是这翟家二房,仗着名义上是长辈,就跟敢跟她摆长辈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