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否则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想到给她擦脸,她的手踌躇的在膝盖上摩擦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头看向他:
“你总盯着我看什么?”
“没什么。”
纪时宴收回自己的目光,默不作声的将那块毛巾收走。她呆愣的坐在床上,一直目送他关上门离开的背影,然后垂头丧气的想,这人哄人有一套,道歉的姿态却摆的很高:
一块擦脸毛巾,就想把这件事情摆平了?
她不想那么容易就原谅他。
闻啾重新下床洗漱,没有等到他进来打扰自己,这才抱着那只软绵绵的龙猫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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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的很不踏实,她做了很多噩梦,喝醉酒的大伯父用小藤条抽她,凶巴巴的堂哥要抢走那把吉他,她仿佛深陷泥沼,无论怎么挣扎都醒不过来,后来她终于被那人唤醒,睁开眼睛看清楚面前的人后,她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眨了眨眼睛,这才看清楚自己是在云上城的小床上。
纪时宴看了一眼手上的体温计,一锤定音的吩咐:“起来穿衣服,我送你去医院。”
“现在几点了?”
“凌晨三点。”
闻啾的嗓子眼仿佛在冒火,又痒又难受,她勉强凑过去喝了口他递过来的水,随便往身上套了件衣服,看她穿的很少,纪时宴又从她的衣柜里翻出一件让她套上,扶着她从床上起来。
闻啾的体质太弱,从客厅走到电梯便已经头冒冷汗,身体发虚。她甚至都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被纪时宴和司机送到医院的,后来挂上吊瓶,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醒来才发现天亮了。
凌晨六点的医院里,不难听到环卫阿姨推着小车子打扫卫生的动静,那股子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冲进鼻腔里,一下子让她清醒了不少,她巡视了一圈屋子,最后在床尾看到个熟悉的影子。
纪时宴仿佛一个不知疲倦的铁人,他坐在床尾的椅子上交叠着双腿,膝盖上放着今天的早报,眼睫毛垂着,落下一片温柔又深邃的Yin影:
他难道就这样陪了她一晚上?
这样一点点的好,对于闻啾来说已经足够感动,就像是一颗糖。
执拗了一晚上的冷战,因为这个举动抛到了脑后。勉强坐起来后,发现她醒来的纪时宴已经走过来,往她额头上落了个手掌。
他的掌心很凉,按在脑门上一放,闻啾的睡意也跟着消了下去:“好像降了一点点。”
他的话里透着不满意的口吻,但和闻啾相处已有五年,他了解她冬日感冒频繁的体质,只要有好转就成。
嗓子眼干渴的仿佛要冒烟,闻啾看了眼已经空了的饮水机,皱起了眉头:
“我想喝水。”
“我一会儿让护士给你送杯热水进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今天有个会,我开完来看你?”
这话虽然用了问询的语气,却是带着一些刻不容缓的意思,再有千般不舍,闻啾也希望自己能当个懂事的女朋友,他毕竟也已经照顾了她一晚上。
目送纪时宴出门,闻啾继续躺回床上,没一会儿护士长就亲自送了杯热开水进来:
“闻小姐,这是纪总吩咐的。”
她既然直接叫了她的姓氏,显然这医院纪家应该占了不少份额。
闻啾第一次来这种病房,中午吃饭时才发现自己和普通病床的人有很明显的区别,纪时宴特意安排了个护士照顾她,中午量过体温,护士公事公办的交代了一句:
“你这是病毒性感冒,纪总交代过,让你多住几天,完全好了再出院。”
病毒性感冒已经是闻啾的老朋友了,想起半个月前那次感冒一连在医院住了三天,她就有些头疼。中午体温降了些,闻啾呆不住,百无聊赖的在住院楼逛了一圈。后来还是梁顺一通电话把她叫了回去。
“闻小姐,这是纪总亲自给你挑的吉他。”
梁顺将新吉他递到了她的手上,口中还不忘替纪时宴说了好几句话:
“纪总本来准备中午来看你,但是临时有事,所以托我过来了,你是不知道啊,纪总因为你的事情,苦恼了一早上呢。”
没有两把刷子,梁顺也不可能跟在脾气古怪的纪时宴身边多年,闻啾也不知道他说的这些关心和亲自挑选到底有多少真假,她把目光落到那把吉他上,抚摸了一遍后,试了一下音。
这款吉他的品牌是妈妈送给她哪一款的最新一代,音色和手感都很棒,但总归还是少了点情怀。
她不由想起母亲把吉他送给那天的场景,她们母女俩躲在小房间里,她惊喜又生疏的弹了一首“小星星”她的吉他是母亲教的,母亲的吉他是父亲教的。
四舍五入,他们这一家三口也算是把这门手艺传了下来。
闻啾随意弹了一小段原创,一曲未了,房门就被人推开了,纪淑婉瞧见里面住的是她后,马上笑了起来:
“哟,闻啾,原来真的是你啊,我就说刚刚看到个人那么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