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
“放肆!”四皇子拂袖,大声斥责,比了比袖子里露出的半截诏书,“这诏书父皇为什么要用封蜡,你们是不懂吗?密诏,什么叫密诏?”
皇上口谕,诏书还不到开启的时候。
他此时召集众幕僚商议,不是明晃晃地告诉别人,他偷看了密诏的内容?
“这……”
众人一时也无他法。本以为今日宫中策马传诏,是要昭告储君一事,怎么这诏书送来了,却又不让看?陛下究竟在卖什么关子?
一位幕僚沉yin片刻,道“殿下,依您看,其他那几位……该不会也是这么个行情?”
四皇子的诏书不给看,那三殿下呢?五殿下呢?七殿下呢?不会都不让看吧?
“莫催,莫催,”四皇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摇摇摆摆地走了,嘴里念叨着,“让我好好想想,父皇的意思本王还要揣摩一二。”
比起四皇子府上的吵吵嚷嚷,七皇子府要安静得多。
金鳞卫到达时,七皇子已经歇了,下人匆匆通报,小皇子披着外衫赶来,袜子都没穿好,正月里打着哆嗦接的旨。等拿了诏书,不等下人送客,他就一溜烟地跑了。
nai妈和侍女一路跟着,送手炉的送手炉,捧披风的捧披风,生怕祖宗冻坏了。
“殿下,殿下,您把鞋穿好吧,这样要着凉了。”
“还穿什么鞋!”七皇子一进屋,利落地蹬掉鞋袜,一个猛子猫回了早已用汤捂子暖得热烘烘的被窝,团成一团,一边还吸着冷气。
“行了,天大的事明天再说!诏书丢不了,叫金鳞卫放心吧。”
冰凉的诏书被他当个暖炉似的抱在怀里,七皇子的nai娘和侍女们一时间哭笑不得。全府上下忙着照顾七皇子,竟连金鳞卫什么时候走的,主屋这边都不知道。
等七皇子歇安稳了,小丫鬟看着廊上的花灯,问道“这灯明晃晃的,照得屋子里通亮,影响殿下休息吧?还要留着吗?”
丫鬟拿不准,虽说明早这灯也是要摘的,可现在摘了,若殿下夜里起来看不到,不高兴呢?
“摘了吧,我看殿下也没多喜欢。”大一点的丫鬟说道。
这灯是白日里殿下要下人特意出去买的,原本府上要自己做更好的,可殿下不要,偏要一些什么大老虎、大金鱼的。下人找了一天才从一个乐馆门口找到两盏差不多的,殿下一开始喜欢的不行,要挂主院里。
不过自打挂起来以后,也没再多看一眼了。
宫女叹气,“咱们殿下还是小孩子心性呢。”
而此刻,三皇子府上也送走了前来传旨的金鳞卫。
三皇子坐在书房内,对着灯烛将诏书上的封蜡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收好,站起身来。
老管家在门外等候多时了,听到动静,恭敬地垂首,“殿下。”
三皇子是众皇子中开府最早的,管家是宫人,跟着他出宫的,对于这位主子的心事,他自认还是了解一些。自打接到诏书后,三皇子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这会儿出来,显然是有了决策。
“我拟了一封折子,明日就会递进宫里,这些日子我身体染恙,拜帖你替我全都回了。”
老管家一怔,“殿下,这……”
这个时候,合适吗?
翌日早朝,皇帝依旧称病,传旨的公公对于诏书之事只字未提,朝上也无人敢问。虽然这件事早已闹得满城风雨,但表面上还是个“秘密”,圣上的打算,谁人胆敢窥测就是死罪。
天刚微亮,四皇子和七皇子相携下朝。
“三哥竟然病了?昨日不是还好好的,不是圆子吃撑了吧?我昨日便吃撑了,要nai娘给我揉了好一会儿。”七皇子眉目灵动,长得一副聪明相,一开口却憨直可笑。
“你以为都像你?”四皇子瞥了他一眼,“三哥这病来得真巧。”
兄弟俩正往宫门外走,却见四皇子家的下人匆匆忙忙地赶来,向四皇子附耳说了些什么。四皇子眉头一挑,叫上七皇子,“七弟,走,看热闹去。”
往日里已经人来人往烟火气最浓的城门口,今日却是一番肃杀景象。一队人马将城门围了个水泄不通,别说老百姓,便是卫兵都捏了把冷汗。天未亮,这些人马便驻扎在城外。巡城司的人早早通报了兵部,这会儿大内肯定早就知道消息了,却没有传回只字片语。
这时候早朝该散了,这城门到底是开还是不开,上头也该给个说法。
守城没想到的是,他们盼星星盼月亮,没有盼来上级指示,却盼来了四殿下和七殿下。
“愣着干什么?”四皇子在城楼发话,“我五弟大老远回京,星夜兼程,那叫一个辛苦,你们把他关在外面,成何体统?开门啊?”
话音刚落,城门外的铁甲军左右分散,大路中间,面容冷峻的男子一身银铠,骑在一匹纯黑骏马上缓缓来到城门下。这便是这支铁甲军的统领,去年离京的五殿下。
一年不见,五皇子如一柄终于磨砺成型的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