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叫遂意”然后扯扯母亲裙子“童儿也要。”
“要什么?”
虚假的热闹仿佛水泡,‘啪’一声破碎消失在水里,了无痕迹。
魏文昭过来了,屋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魏文昭又皱眉训责女儿:“多大人,这样滚在你娘怀里像什么样?”
魏思颖反应过来,起身敛衽为礼:“思颖见过父亲。”
童儿抿嘴:“思过见过父亲。”
“嗯”魏文昭淡淡应了一声。
青娘起身淡声吩咐屋里人:“你们都退下,我跟大人有几句话说。”
谭芸芬悄悄瞄一眼主子,见她眉目平和,低头屈膝:“是”领着妞儿出去。
“思颖告退”魏思颖再屈膝,领着童儿退出去。
等屋里只剩两人,褚青娘又在桌边边坐下,不言不语眉目冷淡,等着魏文昭长篇大论。
魏文昭还没换下朝服,随手拨了拨盘子里妇人朝服,看向褚青娘,淡漠道:“我用一世侯换回五代伯,原本云儿就是现成世子,可是因为你,本官只会从诸子间公平挑选。”
褚青娘巍然不动,淡然看着虚无处。
“恩爱不疑,相伴白头,为你挣得无上荣耀。洞房的誓言,我从没忘记过,可你却全然忘记了。”
魏文昭眉目渐渐变成清冷,夹带着丝丝即将断绝的失望:“上次你用颖儿举例,那么本官告诉你,颖儿,本官是不会同意的。世间男子多薄幸,不是谁都能和我一样,盟约既定终不悔改。”
心情隐隐有些波动,那是魏文昭残余的最后激昂、怒气、失望。
平稳气息,魏文昭最后淡漠道:“周志通算是你心里的好官,清正、廉洁、实干。一个七品县令却干了将近十年,这次有本官提携才升到正五品知府,想要给妻子挣到五品诰命还得等。”
可我现在就给你挣到了。
“这些你都不在乎,是吗?”
魏文昭问完最后一句,最后看一眼青娘,转身不带走一片叶子离开。
魏文昭走了,青娘依然坐着一动不动,只是转头看向空荡荡的院子:
终不悔改,你现在不就悔了。
长长出一口气,心里压抑许久的危险没有了,青娘脸色轻松轻松起来,终于结束了。
谭芸芬觑着魏文昭走了,才犹豫着进来:“大公子的世子就这么没了?”语气惋惜遗憾。
褚青娘从心里轻松,起身笑道:“大虞律,年满十二才能请封世子。”
“哦”谭芸芬松口气“那还好,吕氏那孩子还远的很呢。”
褚青娘把诰命服连盘子,塞到衣柜最高处,这东西她几乎穿不着,谭芸芬急忙过来帮忙。
褚青娘解释:“你以为我当初退一步,他就会直接立云儿?不会的,他要考虑各种平衡,考虑哪个孩子更能支应门庭,结果不会变的。”
谭芸芬想想魏文昭性格,觉得主子说的对,但还是有点意犹未尽:“nainai真不盼着云哥儿封世子?”
褚青娘关上衣柜,转身笑道:“这世上做娘的,都恨不得把最好的给儿女,让他们一生平顺无忧无虑,我还想我的女儿是公主呢,嫁人不用看婆家脸色。”
谭芸芬噗嗤笑了:“那奴婢也想,天天想。”
褚青娘带着残存笑意叹息:“可是谁的一生是平顺的,给孩子最好的,是品性、是气节、是能力。如果将来云儿没那能力,放上去也只会门庭败落兄弟相残,甚至成为祸端。”
谭芸芬看着褚青娘轻松无虑的笑眼,才知道自家主子是真的不在意。
最好的是品性、是气节、是能力。
一个一直困在内帷的丫鬟,心里竟然也坦然开阔起来,仿佛心中融进了蓝天大地。
许多过往都变得没那么重要,许多恩仇原来可以化作云烟,谭芸芬只觉得神清气爽。
褚青娘的心思则转到了别处:正三品户部侍郎,永嘉伯府,这两样能不能打动燕州蒋家?
户部侍郎虽然不是朝中重臣,但绝对是实权大臣,就算蒋家还有犹豫,那么当初沿着运河追随的各家,消息传开后对独一味绝对趋之若鹜。
有实权大臣做靠,别的不说运输、税赋等等琐碎都不会被借故卡。
青娘敛目盘算,两千银子只够和程家合作半仓茶叶,丝绸没成本,陆家那里有陆褚两家关系,可以先走货。
必须在蒋家或者别的大家,找上来时赚到差不多本钱。
打铁要趁热!
正院欢天喜地叫永嘉伯夫人、叫小世子,商量着伯府怎么住时,褚青娘心急火燎,日日在京城各丝绸铺子观察面料生意。
这一日青娘逛了几家铺子,忽然对谭芸芬说:“这里离新院子不远,咱们去看看。”
青娘原意,看看将来有可能住哪儿,好早做打算,可谭芸芬却停下脚,忧虑道:“这不好吧……”
“?”褚青娘用眼神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