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了,他费尽心思巴结,就是想知道钦差态度。百样心思活泛起来,第一个针对周志通!苦兮兮叹口气:“这也难怪,虽然下官主管刑狱,可主官是周知县。”
觑着魏文昭脸色,刘远桥试探:“周大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心太软,下官也不好办差……”
周志通还要用的,魏文昭淡淡瞟过去,刘远桥立刻改口:“不过父母官就这样,父母、父母,不爱护子民怎么对得起万岁。”
刘远桥讨个没趣,但总算摸到钦差心思,尤其大人穿着家常衣裳见他,刘远桥不觉得被轻视,只觉得大人待他亲近。心里揣着几分美滋滋走了。
刘远桥三晃两晃到了庑房,扯开衣领抱着凉茶一通灌,身上那点浮热退下去。刘远桥放下茶壶撇嘴,周志通个小气鬼,那么多税银,非得等着朝廷冰炭银子,让下边的天天活受罪。
这边正在嘀咕,那边跑进来衙役:“大人,不好了!”
“你他娘不好了,大人也好好的!”许是花酒喝多了,骰子玩多了,刘远桥沾点酒色习气。
衙役连忙讨好,轻轻扇自己一下,讨好道:“都是小的不会说话,还请大人正衣冠,衙门有百姓联名请命。”
事多的就是这些贱民,整日鸡毛蒜皮让人不安生!刘远桥满脸不耐戴上乌纱帽往外走。
“大人,衣领、衣领。”衙役在后边小跑提醒。
刘远桥没好气:“大人用你教?”
总算衣冠整齐赶到大堂,进去前刘远桥清清嗓子,迈着方步从清明门进去。
“威武~~~”两班衙役手拄水火棍,呼声开堂。
刘远桥在公堂书案后坐稳,一敲惊堂木:“下跪何人,所谓何事?”
褚青娘手持联名书,抬起头。
后衙,魏文昭又没心思看书,手在胃上搭了一会儿,往外看日头还早。
疤脸魏奇回来复命:“据奴才查到的,褚青娘是青花巷文家远亲,天佑九年春开始在码头挎蓝卖卤蛋香干,天佑十一年夏,在二码头租摊卖吃食。”
魏文昭冷笑,假的,什么文家远亲,岳母是南方人没错,可惜是投亲流落到陈阳的。褚家南边根本没亲戚,岳母也不是怀安人。
魏奇不知魏文昭心中所想,默默弯腰回禀“褚青娘为人大气周到,深的众人好评,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儿子,托养在文家。”
“你说多大的儿子?”魏文昭心里快速盘算:他最后一次和青娘燕好,是在会试三日前,也就是天佑八年二月初五。
他记得很清楚,殿试点中探花,他心飞扬拉着就想恩爱,可褚青娘死活不肯。后来吕侍郎相中他做女婿,然后……
然后就是决裂
魏文昭心冷得很,懒得想那狠心无情的女人,盘算孩子日期:二月怀孕要从一月算,十月怀胎,也就是天佑八年,冬月或者腊月的孩子。
现在天佑十四年四月,快五岁半才对。
不到五岁?魏文昭脸色冷城铁:“你确定四五岁,而不是五岁半?”
魏奇也养过孩子,仔细想了想,弯腰用手大约比了一个身高:“最多五岁吧。”
魏文昭又想到一个可能:“也许不是亲生的。”
“奴才亲眼看见褚青娘抱起孩子,那模样一看就是亲生的。”
很好,转过身就有男人,不愧是弃夫弃子的褚青娘!
魏文昭笑,笑着笑着猛然举起茶盏,‘铛’一声,茶盏碎的遍地都是,茶水茶叶散了一地。
魏奇眉目不动,垂手立在原地,衣摆上几点shi痕。
魏文昭怒火来的快去的更快,淡声吩咐:“知会刘远桥一声,褚氏猪rou都从吴屠夫那里购买,吴俊猪rou有问题收押在牢,勒令褚氏生意暂停封店清查。”
原来给吴俊使绊子,是因为这个女子?魏奇收回心思,拱手:“是”
魏奇刚到院子门口,刘远桥提着袍角急急忙忙冲进来:“大人,下官无能。”
‘噔噔噔’把平日使在花娘身上的力气,都用上了,喘着气跑进来就想跪,却发现满地碎瓷渣子。
吕颂才捡了笤帚开始扫。
魏文昭从里间从来,脸色平和:“怎么了?”
刘远桥提着袍角,只觉得不好落脚,我的天,谁让大人发这么大火!
他这会儿来回禀坏消息,会不会被大人杀了?可不说也不行,大人明显看那屠夫不顺眼。
刘远桥捡了吕颂扫出来的一块地‘噗通’跪下:“都是下官无能,没能看好吴俊,褚青娘……”
“啊!不,褚氏青娘带着八弄巷街坊,码头一干脚夫,联合请命证明吴屠夫卖的猪rou没问题。”
“大人也知道,按照律法……”刘远桥干干笑着,不说了。
把吴俊救出去了,魏奇想起自己的任务,褚家的店没法封了?
魏文昭冷冷一笑:“刘大人这话有意思,你按律办差‘无能’两字从何说起。”
魏奇深深低下疤脸,主子心思实在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