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头发弄直了,但发质变得奇差,为了掩盖这一点,李陵把头发全都紧紧的束了起来,却还是被徐沅芷发现。
这女人太可怕了,这种小细节都能发现!
徐沅芷疑惑的用指尖捻了捻李陵的头发,让后者的心跳一下变快,紧张到了极点。
“以后洗头发要用发油,你这头发跟稻草一样。”
李陵眼神漂移了一下说道:“女人才用发油,我不用。”
“哼。”徐沅芷嫌弃的看了李陵一眼,“对你好还这么多废话,活该你头发分叉。”
李陵完全不敢反驳,只求徐沅芷把注意力从他的头发上移开。好在徐沅芷也没多想,两人说说话又聊起正事。
“最近陆家到底怎么回事?又不定罪,又不放出来,搁在牢里种蘑菇吗?”徐沅芷皱眉问道。
她的嫁妆还等着拿回来呢,二十万两不多不少也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东西,但嫁妆里还有一本《考工记》,是徐国公组织人编写的,上面有印染布匹的基本方法,徐沅芷想拿回来再好好研习一番。
李陵冷冷说道:“还能有什么原因,无外乎是太子之事不好处置罢了。”
如果要彻查陆家结党营私之事,势必会涉及太子,但皇子只剩下李景和李陵,李元澍还不想舍弃李景。
徐沅芷挑眉说道:“那你这个时候还不加紧去皇帝面前表现?”
李陵摇摇头:“不行,我若这个时候跳出来,反倒让皇帝怀疑我了,弄巧成拙。”
徐沅芷长叹一口气说道:“你说这是什么道理,犯了错却受不到惩罚,李景还是跟前世一样,无论怎样都比你更讨巧。”
李陵淡淡说道:“讨巧的人没有好下场,父皇心里什么都知道。”
前世李陵斗败太子,其实也没有用什么特殊的手段。李景看李陵在朝廷上越来越有人望,皇帝也逐渐偏向宁王,李景最后坐不住了居然偷偷在华京郊外练兵,以备不测。
李元澍那阵时间正好身体欠佳,乍闻太子练兵,积累许久的矛盾终于爆发出来,加上李陵和徐沅芷正好搜集到当年祁王冻死在宗人府的猫腻,才能一击致命。
当年李陵虽然查出祁王之死有问题,但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证明这一定就是太子干的。可是人心幽微深不可测,李元澍知道太子偷偷练兵,下意识就认为李景早有反心,因此祁王之死一查出有问题,李元澍迅速就联想到了太子。
原本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还有挽回的余地,但李景因为长久的冷落心灰意冷,听说皇帝怀疑自己,心虚之下,反而增兵。
李景自始至终都没有和李元澍兵戎相见,却因为互相猜忌而功败垂成。李景被废的时候在东宫甚至找不出一件谋反的东西。
天家父子,让李陵觉得十分讽刺。
“过几日便是复试了,你就没点什么想法?”徐沅芷看着年轻的李陵,试探着问道。
李陵眯了眯眼睛问道:“你想让我有什么想法?”
徐沅芷挑了挑眉,心想李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镇定了,然而还是说道:“你就不打算闹点乱子,吼我两句,或者去皇帝那里哭一哭?”
李陵跟看傻子一样看着徐沅芷,说道:“这是父皇的旨意,我哪有置喙的余地?再说了,我要是真闹了,皇帝岂不是又要想别的办法给你塞个夫君,还不如你自己挑个好控制的。”
徐沅芷听李陵说的一套套的,却觉得他哪里怪怪的,好像对她招赘这件事接受的太快太好了。
李陵偷偷瞄了徐沅芷一眼,猛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演过了,于是又补救道:“我还是很生气的!只是强行忍住心中的怒火。你要是想补偿我,就想想我最想办成的一件事,自觉沐浴更衣,然后躺到床上去 。”
徐沅芷瞪了李陵一眼,某些人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李陵发现徐沅芷生气了,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此番应当是顺利过关了。在徐沅芷看不见的角度,宁王殿下露出了一个贱兮兮的笑容,看来他的阿沅还是不够聪明,轻易就能被骗过去。
以后可一定要把这个女人看牢了,不然别人三言两语就能忽悠的她找不着北。
而徐沅芷则是看着李陵的背影,浮现了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
徐国公府的客房里,袁于令有些惆怅。这些时日徐沅芷招赘闹得沸沸扬扬,袁于令不是没有动过心,但他私心想这样做岂不是把自己的心事挑明了?若是徐沅芷并没挑自己,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袁于令不想用莽撞的行动破坏他和徐沅芷的关系,比起有可能得到一个妻,袁于令更不想失去一个知己。
“哥哥,你为什么叹气呀?”
袁于令的房间里响起一个清脆的女童声音,袁于令的表情一下缓和下来,把女童抱在自己膝上冲她笑了笑。
“哥哥心里有放不下的事,所以叹气。现在天色晚了,阿情去睡觉好吗?”
女童瘪了瘪嘴说道:“我不想睡觉,我还想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