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去了?”
刘氏为了壮声势,身后站了不少人。
徐沅芷低声吩咐荷珠,把刘氏身后站着的下人的名字记下来,这些人以后都不必再用。
荷珠点了点头,偷偷去拿了纸笔,在墙角记名字。
徐沅芷缓缓说道:“徐湘兰意图谋害我,已经被我抓去审问了,想必不日就会被移交官府。”
刘氏一听这话身子晃了晃,如遭雷击。她才刚刚从牢里出来,自然明白那是个什么地方,如今自己前脚出来,女儿后脚又要进去,她是个半老徐娘不要紧,湘儿可是个娇滴滴的还没成婚的姑娘啊!
“徐沅芷,你好狠的心肠!湘儿犯了什么了不得的大错,值得你把她抓走啊!今日你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我跟你没完!”
徐沅芷看了看时辰,也不着急,于是对刘氏说道:“她在送给我的东西里下毒,要害死我,这难道还不能把她抓起来吗?”
刘氏咬牙切齿地跳起来:“那你不是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吗?!你又没死凭什么把湘儿抓起来?!”
徐沅芷讶异地看了刘氏一眼,只觉得这个人脑子已经不正常了,难道说全天下都欠了她们母女二人不成,只许她们犯错,却不许别人惩罚。若是她真死了,徐湘兰就是有十条命都无法让人起死回生。
“难道说我没死就能让作恶之人逃脱惩罚?依你所言,这世上的罪犯多半都不能受罚了。”
刘氏急的哭了出来,恶狠狠地瞪着徐沅芷,若说从前她在徐沅芷面前还唯唯诺诺,现在可以说是完全撕破脸了。
徐湘兰是她这辈子培养出来的心血,后半辈子在徐国公府安身立命全靠女儿。而且徐湘兰的亲事已经被永城侯薛家定下来了,永城侯府近些年十分出息,徐湘兰以后成了侯爵夫人还要飞黄腾达,随便在薛家捞一点就能把嫁妆捞回来,现在全都因为徐沅芷毁于一旦。
徐沅芷直接断了刘氏后半辈子的指望。
“我不管,你赔我的女儿!湘儿要是不回来,我跟你拼了!”
刘氏作势就要打起来,徐沅芷皱了皱眉,喝道:“赶紧把她叉出去!”她已经不想再跟这种人纠缠。
刘氏被人连拖带拽的叉走之后,徐沅芷招招手问道:“荷珠,名字都记下了吗”
“回小姐,都记好了。”
“今日下午就把这些人都打发走,你看看还有什么问题我没注意到的。”
荷珠有些为难地说道:“小姐,这些人都打发走是可以,但是有一个吕婆子,她的卖身契不在咱们手上,她是刘氏从娘家带来的人。”
“刘氏还有娘家?”徐沅芷嗤笑一声。
荷珠尴尬地说道:“吕婆子是老祖宗顺手和刘氏一起买回来的,我昨日在府里打听清楚,老祖宗买了刘氏之后怕她在徐国公府独木难支,又缺个贴心人,看吕婆子生得粗壮,应该是个会干活儿的,所以就一起买了。然后老祖宗便把吕婆子的卖身契给了刘氏,又把刘氏的卖身契给了国公爷,国公爷把刘氏的卖身契传给小姐,但吕婆子的卖身契至今还在刘氏手上。”
“难怪那吕婆子对刘氏这么忠心,按理说刘氏这样贪财又抠门儿的人应该不得人心才对。”
徐沅芷叹了口气,自己从前对徐国公府的这些下人太缺乏了解了,如今问题才会一个一个冒出来。徐国公府是整个华京占地面积最大的公侯府邸,国公爷还有太太小姐包括刘氏都住在内宅,从仪门到宝晋堂都不是内宅范围,属于外宅,在外宅不得伺候主子的下人,徐沅芷基本都不熟悉。
这吕婆子就是掌管外宅钥匙,上夜锁门的人。
徐沅芷皱眉对荷珠说道:“你现在就去把吕婆子手中的钥匙拿来,另换一个掌管钥匙的人,不能让她做这么重要的事情。”
“是。”
这边吕婆子失了管钥匙的职务,便去找刘氏哭诉,刘氏急得团团转,现在她自己的事情都尚且没有着落,又怎么会管吕婆子的这点小事?
吕婆子眼珠一转忽然想到:“太太,不如我们去求一求老祖宗?”
刘氏犹豫了一下说道:“这能行吗?当初国公爷便是从徐家分家出来的,老祖宗多年不插手徐国公府的事情了。”
吕婆子神秘兮兮地说道:“太太您怎么忘了,老祖宗手里还有三成产业呢,大小姐嫁出去之后,那些铺子……”
刘氏恍然大悟:“对啊,如今徐沅芷回来了,少不得要整顿华京的铺面,到时候老祖宗就不得不出手了,吕婆子,你快去吩咐下人套车,我要去一趟城南!”
“是!”吕婆子眉飞色舞的去了。
………………
华京的桃花缓缓开了,虽然迎着料峭的春寒,但花苞也招摇出一点春的迹象。就连御池的水都开始慢慢解冻,映着岸边尚且光秃的垂柳,萧瑟中蕴含生机。不过隐约到来的春意并未驱散皇城的冷,今岁算起,开元皇帝也渐觉身子不如往年。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