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满意这行事,点了点头。
魏鸾续道:“娘娘恕罪,采春那边查问得如何,这会儿尚不知晓。只是家祖母性命危在旦夕,片刻都耽误不得,且那毒药连玄镜司都认不出来,绝非宫外能有的,极可能是有人栽赃离间。臣妇想着,娘娘久在宫闱,又心怀仁善,所以冒昧求见,是想请娘娘帮忙查问一番,若能寻得解药,救下家祖母性命,盛家阖府必定感激不尽!”
说着,又起身屈膝为礼。
淑妃伸手将她扶起,修长的黛眉微拧,叹息道:“盛老夫人与世无争,原该安享晚年,谁知竟遭人如此对待。既有这猜测,人命为重,我自会竭力打探。只不知除了呕血外,还有何病症?”
魏鸾遂将昨晚蔡安他们诊出的症候详细说清楚。
淑妃挨个记下,郑重道:“我这就命人去查,若能寻到解药,即刻送到府上。”
魏鸾闻言,欣然拜谢,而后辞别回府。
淑妃则当即派了心腹去查——玄镜司是永穆帝手中的利剑,手腕能耐皆不可小觑,若放任盛老夫人被害死,章氏与盛家早就结了深仇,不怕添这点。但若能救回老人家的性命,阖府感激的分量,比什么笼络手段都管用。
她甚至觉得,章氏这是在主动为她添柴。
宫里秘辛的事情就那么多,她这些年面对章太后姑侄的打压,能应对自如,查问这些事,自然不算太难。
……
当天傍晚时分,解药果真送到了盛府。
而采春那边经盛煜亲自酷刑审问,也将经过招了个干干净净——梁王府有宫里出来的老嬷嬷,虽说都是淑妃挑选的,但毕竟宫中人事混杂,时日久长,难保就有人被或明或暗的手段拉拢走,充当章氏在王府的眼线爪牙。
采春虽是沈嘉言陪嫁带过去的,却因被嬷嬷捉住把柄,越陷越深,以至今日。
她所招供的毒药气味形色,皆与淑妃查到的毫无二致。
魏鸾再无疑虑,忙将解药带往乐寿堂。
乐寿堂里气氛惨淡而紧张。
蔡安和张甫虽不知毒药药性,好在张甫医术Jing熟,蔡安常跟毒药打交道,两下协力,倒能开出个暂时吊命的方子。只是盛老夫人毕竟上了年纪,便是有最好的汤药吊着,也渐渐难以支撑,这会儿脸色苍白,气息都渐渐微弱。
盛闻天兄弟即便寄希望于淑妃的帮忙,却也知此事极难,淑妃都未必办得到。
眼瞧着老夫人要油尽灯枯,面色渐渐凄然。
直到听见魏鸾急匆匆的脚步声。
魏鸾进屋时,盛闻天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她手里握着的小瓷瓶。这等时候,那瓷瓶里装的是何物,几乎不用猜想。巨大的欣喜漫上心头,向来沉稳的千牛卫将军,此刻却像是被细线悬着的木偶,目光骤紧,几乎是扑过来 ,“找到了?”
“这是解药!”魏鸾自淑妃派的宫人手里接了解药后,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的。
盛闻天接了,叫来蔡安和张甫,请他俩看过,忙给盛老夫人喂下去。
满屋子的人屏息沉默,目光都落在床榻上。
不知过了多久,近前守着的太医张甫欣喜抬头,“脉象好些了!”而后又探手去试呼吸,比起方才微弱的时断时续,这会儿老人家虽仍昏睡,呼吸倒顺畅了些许。只是毕竟昏迷未醒,脸色仍是失血般的惨白,众人不敢掉以轻心,仍团团围着。
直至夜幕初降,仆妇点上灯烛,昏睡许久的盛老夫人才虚弱睁眼。
只是极微弱地抬了抬眼皮,却足以叫人欣喜。
魏鸾提心吊胆地过了整个日夜,终于等到好转的迹象,激动之下眼泪差点涌出来。
旁边盛闻天见状,也松了口气。
张甫和蔡安的神情也比先前松缓了些,说此药既已见效,毒性便可遏制,只是老人家呕血太多,加之昏迷许久,身体却仍虚弱得很,须好生养伤一阵才行。既撑过了毒性,也可另行用药,补养身体。
这些话足以让众人安心。
遂命人就近摆饭,好生招待,留两人在榻边守着,旁人暂去歇息。
魏鸾也终于稍得空暇。
紧绷了许久的Jing神松懈,困意便排山倒海般袭来,且今日连番奔波,身体也颇劳累。她自回盛府后就没见着盛煜,不知他去了哪里,便让卢珣设法传好消息过去,而后回曲园歇息。来不及沐浴梳洗,胡乱用些晚饭,便拖着沉重的腿脚爬上床榻。
春嬷嬷在旁伺候,将换下的衣裳拿去洗熨,另取干净的来。
开了箱笼,瞧见前几日备好的月事带仍干净完好地放着,丝毫不曾动过,春嬷嬷面露诧色。取了衣裳到榻边,魏鸾才刚躺下还没睡着,春嬷嬷便低声道:“少夫人这回的月事还没来吗?”
“到日子了吗?”魏鸾累得迷迷糊糊。
春嬷嬷帮她掖被角,“前日就该来的。”
“唔,可能是近来太累,晚了吧。”魏鸾没太在意,扛不住困意侵袭,眼皮一阖,便昏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