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身边的这个恶鬼,可是因为杀人太多所以才被封印的,每当想起这点,她便觉得不寒而栗,所以无论他在她的面前表现得多么无害,她的内心都始终有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警惕,
洗漱完,做了早餐吃了,她状似不经意地道:“昨日想要去买菜结果没有买成,午间做饭还需要些新鲜的菜,我再去一趟市集。”
白玉听言,立即起来去外面的供桌上报起了自己的盒子,眼神期待地向孟柏。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想出去看看外面的风景。
孟柏忽然注意到,盒子怎么会在外面,昨天晚上他没有抱着睡吗?
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昨晚上睡前和早上起来的时候,那个木盒子好像确实是没有在床上。
奇怪,他不是一向最宝贵那个木盒,几乎大多数时间都要守在旁边的吗,为什么今天却……
想到这里,孟柏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不可能的想法:
他不会是……因为昨天放床上的木盒把她的脑门撞出了个包,所以才主动把自己最重要的盒子放到外间的吧。
孟柏一下子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怎么可能呢,和这个鬼也没有认识两天,他怎么可能会把我看得如此重要?
狂且,他可是杀人如麻的千年难得一遇的恶鬼啊。
孟柏扬起一个和煦的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伸手将盖住他眼睛的发丝往后撩,白玉的眼神有些羞涩闪烁,紧抿着唇动作不自觉地往后避了避,但却没有彻底避开。
“你的头发有些乱,我帮你梳一下可好?”她忽然就将话题引到了另一个方向。
白玉看着自己的脚尖,几乎以看不见的弧度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孟柏见状,脸上表演出宠溺的笑,顺势拿过他手上的盒子放回原位,回来拉着他到院子里的木板凳前坐下,用梳子将他的发丝一缕缕梳顺,动作无比有耐心,任谁看了,也会觉得,他们两个,一定是感情深厚的小两口。
在阳光的映照下,他及腰的长发竟好像笼罩着一层光一样漂亮,柔软。
梳好后,她用自己之前买的蓝色发带将他的头发绑好,拉着他站起来,绕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注意到他的脚上一直没穿鞋,穿的也还是那件带着些泥土和些许破洞的灰突突的衣裳,也不知是多少年没换过了。
假如一直没有人进来过的话,她大胆猜测,指不定这件衣裳已经穿了八百年了,从这点看,他也是蛮可怜的。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孟柏一拍自己脑袋,懊恼地道:“我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阿玉,你该提醒我的……”
话还没说完,她跑进屋子,翻找出了昨日为他买的新衣裳,选了一个自己喜欢的白色,另外还找出了自己的一双鞋,眼神期待地递给白玉,希望他能穿上。
白玉也有些期待地拿过去,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尝试怎么也穿不上,试了半响还是不行后,整个鬼虽然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就是能让人隐约感受到他此时有些沮丧。
孟柏苦恼地看着,忽然回想起以前看过的影视剧,脑子里有了一个注意。
她跑去厨房翻找出一个火盆拿出来,又拿来了柴火放在盆里,在白玉的注视下,点燃了火盆里的柴,拿了衣裳和鞋子放到火上烧,一边烧,一边在口中念道:“这是给我夫郎白玉的衣裳鞋子,请摆拜托,一定要帮我我送到,他现在就在我面前……”
随着衣裳慢慢燃烧尽,白玉低头,惊异的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裳渐渐开始发生了改变,脚上也出现了一双布鞋,一切都似乎恰好合适。
孟柏看着他慢慢地换上一身新装的,一开始目光中透露着的是演出来的赞赏,她已经打算,无论对方换上是多丑,她只要闭眼夸绝世美人就好了。
可是等到见他完全换上新装的样子时,她演出的赞赏却变成了实打实的惊艳。
之前虽然害怕但是也看大致看过他的长相,她对他的外貌评价仅仅只是不那么恐怖的清秀。可就在他从头到脚只是粗略地梳头并换了一身新装而已,怎么就变得如此不同?
一个恶鬼,为什么会有一副比人好上千百倍的样貌和气质?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感觉是一道风景线了。
美,总是能让人暂时遗忘不好的事情的魔力。
孟柏一时看呆了,表情痴痴地走过去,向着他的脸缓缓伸出手,在即将碰到的时候,才终于回神,收回了手,脸上下意识带上了几分腼腆,不好意思地道:“阿玉原来竟长得这般好看啊……”
话音落下,一阵清风滑过,庭院的树叶发出沙沙声,白玉的发也随之被轻轻拂起。
他看着孟柏,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但瞳孔在无知无觉中放大,世界的声音仿佛一下子就在他耳边消失了。
他只听到了自己身体里非常缓慢地发出了两声心脏跳动的声音,有那么一刹那,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孟柏说完过了一会儿才调整好自己的失态,随即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