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观者听着都腻的时候,那真是一种太难办到的坚持。
莲花其实在王妃嫁进王府的时候,心里还诸多的嘀咕,对于这个未来主母的猜测,再根据刚嫁过来的时候哭得肝肠寸断,莲花虽然理解,却还是心中偏向自家主子,觉着她不想嫁,要自寻死路,他们王爷也就是无处选择,否则还真的未必想娶。
但现在不同,莲花是从内心深处觉着,王妃幸好嫁过来了,毫不夸张地说这世界上也只有她才能这样和泰平王相处,这样让几乎药石枉然的泰平王一天天地好起来,作为奴婢跟着主子,求的就是个安稳,泰平王若是过得不好,他们这些奴婢又真的好得了吗?
所以莲花的心里甚至是感激杜书瑶的,府中其他的婢女和下人们但凡是留下来的,心思都和莲花差不多,杜书瑶算是在这个朝代唯一一个不需要收买,不需要震慑就能够让整个王府的下人唯命是从真心维护的女主人。
因为她手里牵着不让泰平王发疯的绳子,而这绳子和下人们能不能过得好直接挂钩。
莲花甚至已经上报宫中,要主动交出王府的账,杜书瑶哪怕是眼睛好了也不曾像其他王公贵族的夫人一样铺张浪费,购置任何的衣物用品,现下用的全都是宫中命人送来的,并且也还算大方,时不时赏赐下人,到现在也未曾问过任何关于王府账册的事儿。
她没有其他穿越者要利用钱财大干一番的野心,心中小九九拨得噼里啪啦响,皇帝如此爱重泰平王,按规矩成年后的王爷,尤其是娶妻后按理说要去封地的,现在竟然能在皇城之中常住,即便是疯癫特例,可也是不能忽视的舐犊之情,有皇帝老子罩着,吃穿用度还需她瞎折腾么?
这么大一张牌在手里抓着,杜书瑶何必主动找死,她只想泯然这朝代的众人,安然度日,所以才从不问什么账册。
马车朝着皇城正街行驶一段时间,就逐渐热闹起来,速度也缓慢下来,此次出来杜书瑶是带着泰平王来玩,穿着打扮虽然依旧富贵逼人,可却不是那种正式的,带的特殊花纹样式,能够代表身份的衣服,侍卫和婢女们也是穿得平常的样式。
一进入正街,侍卫们纷纷散开,不远不近地跟在人群中,听到远处敲锣的声音,杜书瑶推开马车朝外看了一眼之后,脸上露出喜色,“还挺热闹的。”
翠翠就在车边,连忙说道,“是啊夫人,近日边关连连告捷,城中店铺全都在张灯结彩,连米糕和包子同样的价钱都比平时多上一两个,百姓们上街的更多了呢,尤其是今日还有戏班子免费开台,街上人更多了,前面怕是过不去,马车要从巷子里面绕一下。”
杜书瑶看着街道上果然热闹非凡,大街上男女都有,女子虽然身着保守,有些还会带着围巾,但很显然允许和离再嫁的朝代,不至于太过封闭。
不过这样看,杜书瑶又有些疑惑,既然不至于很闭塞,那原身就仅仅因为落个水,便要解除婚约嫁与旁人?
杜书瑶真的觉得得空她得好好地问问翠翠当时到底是怎样的情形。
杜书瑶很快暂时把疑惑收敛,继续朝着外面看,街上摊位一个接着一个,店铺的门口红绸迎风飘荡确实也很喜庆,乍一看简直像是哪家高门大户出嫁的十里铺红,街道的尽头就能够看到了已经搭好的高台,那台子的旁边已经围了不少人。
杜书瑶看着街上来往热闹的人群,对翠翠说,“不用绕了,将马车靠边停下,我与夫君在这里下去走一段。”
翠翠还有些犹豫,毕竟街上人太多了,但是莲花听了却应声,“那也好,这条街上很多珠宝首饰和布庄,夫人可以好好选些喜欢的带回去。”
翠翠担忧的是杜书瑶和泰平王的安全问题,但是莲花之所以敢这样让杜书瑶下来,是因为不仅仅是他们带来的侍卫乃是皇帝亲卫,个个都是高手,而除了这些高手之外,莲花知道跟着的还有暗卫,那都是堪比鬼魅修罗的角色,安危问题当真不用担忧。
于是杜书瑶和泰平王便在街边下车,她在下车之前戴了面纱,泰平王倒是没有,不过因为他眼睛颜色有异,怕引来旁人异样眼光,杜书瑶给他的眼睛上蒙了一层十分浅薄的白纱,不影响视力,还瞬间弱化了他过冷的轮廓,看着像一个温润君子,可惜“眼盲”,况且这样一来,杜书瑶哪怕亲亲密密地挎着他的胳膊也无人会觉得不知羞耻。
而她手上和泰平王手上捆的丝巾,也因为泰平王眼盲的装扮显得理所当然。
于是这画风清奇二人组下车后,杜书瑶便兴高采烈地拉着泰平王逛起了这古代的集市。
当然了她看的也不是什么珠钗环佩胭脂水粉绫罗绸缎,杜书瑶对于这些玩意无所谓,她有穿的就好,宫里赏的还有好多都在库房,杜书瑶看着都一样,没有品牌可挑选,无甚区别。
至于胭脂水粉,她是能不涂就不涂,不防水爱脱妆,脱了就像个淋了卸妆水的画皮,真真是无甚趣味。
她主要带着泰平王看的都是些小吃,好玩的,她甚至还给泰平王买了小孩子的草蚂蚱,拨浪鼓,弄得身后跟着的婢女一脸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