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沈凌渊声音轻缓。
温映寒却从话语中听出了玄机,下意识地笃定自己得好好回答这个问题,微凉的指尖在锦被下视线看不到的地方轻轻摩挲了一下。
温映寒睫毛微垂,似是犹豫了片刻,轻轻颔首,“还是别请御医过来了,他们只会开些苦药汤,臣妾前一阵子喝得胃里都苦了也没见什么效果。喝过了也未必能比不喝时好得快多少。更何况是药三分毒。”
她说着抬眸望向沈凌渊,琥珀色的眸子清澈潋滟,拉住他的手下意识地攥得更紧了。
沈凌渊低下头看了看她纤细的手指,薄唇微微动了动“不想传御医也不是不行……”
温映寒顿时暗自松了一口气。
沈凌渊轻轻笑了笑,“叫芸夏去给你煮一碗姜水暖暖身子,既然说是冻着了,总要驱一驱寒。”
这便是一场御医和姜汤之间的抉择了。姜水辛辣味道难咽,御医过来怕是要瞒不住沈凌渊。如果可以,温映寒哪个都不想沾,可当她望见沈凌渊视线的那一刻,便知道这种假设是无果的了。
温映寒松开了刚才阻止沈凌渊传御医的手,认命般地朝门外开口道“芸夏,去煮一碗姜水过来。”
门口候着的芸夏不明所以,但见是皇后娘娘的吩咐,忙应了一声,领命办事。很快屋外便传来了推门出去的声音。
温映寒回眸望向沈凌渊,神色间写满了“皇上现在可满意了”的情绪。
沈凌渊抬手揉了把她的额发,“喝了,明早身子便好了。汤药和这个你总得选一样。”
“是,皇上说得极是。”
沈凌渊听出了她语气间的不满,随手替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方才做什么噩梦了?出了这样多冷汗。”
温映寒微微一怔,回忆起那梦中的场景,越发不确定这只是一个梦境了。
这是她第二次在梦里看到这样的画面,只不过这次更加清晰,内容也更加详尽。
石岸边上那讥讽般地笑意再次回荡在她的脑海里。
……那是个女子的声音。
沈凌渊见她有些恍神,修长的手指微抬轻抚了一下她垂在身后的长发。
温映寒纤长弯翘的睫毛微微动了动,她轻轻开口“没什么,就是梦到自己又掉进水里了。”有些事她必须得先做一下确定,贸然说出口绝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可能是太冷了才做了这样的梦吧,”她敛了敛神色,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还没问皇上今晚怎么会过来?”
她方才只顾着回忆,没意识到沈凌渊是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的,先前王德禄也未过来传过话,她本以为沈凌渊今晚跟平常一样要宿在勤政殿了,就早些歇下了。可眼下的状况又是怎么一回事?
沈凌渊喉咙微微动了动,“批完折子便想过来看看你,没想你已经睡下了,朕本来要走,却正好遇见了你梦魇。”
走进寝殿的时候,屋中已经一片昏暗,知道她白日里请了宫外的大夫入宫,便想着晚上过去看看她,谁知她早已经睡熟了。
原是打算回勤政殿的,可当他将将放弃撩开帷幔的那一刹那,床帐中忽然传来了一声低低地沉yin。
不是悠悠转醒的迹象,而是似乎陷入了更深的梦境,温映寒那双细眉紧紧蹙在了一起,好看的眸子阖着,沉yin间好像是想呼唤些什么,喉咙却被抑制住了不受头脑的掌控,道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似是很痛苦,却怎么也摆脱不掉那个梦境。
沈凌渊唤了她好几次,才让她醒了过来。那双眸子迷茫而充满水雾,仿佛惊魂未定,不安至极。
“下次叫值守的宫人警醒着点,你容易梦魇,让她们及时将你唤醒。”
温映寒为数不多的两次梦魇全都被沈凌渊遇上了,难怪会给他留有这样的印象。只不过温映寒知道,这次的情况可能与普通的做噩梦无关。
“知道了,皇上放心,臣妾没事。”
这会子姜水还没来,今晚在外面值守的只有芸夏一人,现下她也出去了,偌大的寝殿里便只剩了他们两人独处着。
沈凌渊眸子微微动了动,“对了,白日里给你看失忆的那个大夫如何?”
温映寒没料到他忙于朝政间还想着她请大夫入宫的事。绕来绕去,又问回来了。
她抿了抿唇,缓缓开口“看上去很有经验的样子,听闻治好过不少失忆的人。”
沈凌渊眸光微顿,喉结不动声色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从身后望着她,“那今日的治疗,可有什么效果?”
温映寒身子微微一僵,她原也以为没效果的,但今晚意外出现的这种状况,让她又有些犹豫先前的判断。
沈凌渊缓缓向后靠了靠,“可有想起些什么?”
温映寒手指不自然地轻攥,“没,大夫说得一月看一次,一共四次,估摸着还需要继续治下去才能完全想起来。”
沈凌渊薄唇轻抿,沉默了片刻,回想着刚才又觉得她刚刚同他说话的神情确实不像是记忆已经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