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什么, 直到踏过重重宫门经过道道询问搜身, 方才意识到这皇宫禁地里的阵仗。
“起来吧。”温映寒缓缓开口,视线仍停留在董仁的身上。对方从地上背起药箱,极为恭敬地再次拱了拱手,“草民谢皇后娘娘圣恩。”
温映寒望了一样身侧的芸夏,对方心领神会地上前替他将药箱接过,放在了一旁的花梨黑漆木桌上,那箱子看起来沉甸甸的,放下来的时候还能听见里面瓷瓶碰撞的响动,应是放了不少药材或是问诊用的工具在里面。
温映寒正襟危坐在主位之上,开门见山道“想必先生在进宫之前已经听闻了本宫的病症,传闻先生最擅治疗失忆之症,曾在民间医好了数位病人,被世人称赞是妙手回春的神医。”
宫中御医已有官职可称其姓名,也可称之为“大人”,但眼前的这人是位民间的大夫,不适合用此称谓,温映寒思忖片刻还是觉得唤句“先生”较为合适。
董仁低低一揖,“民间谬赞,草民万不敢以神医自居,不过是尽力而为罢了。”
“先生自谦了,”她垂眸敛了敛神色,指尖摩挲了一下手中茶盏的边缘,“对于本宫的病,先生可有什么看法?”
董仁垂首应道“草民曾听温大人提起,说皇后娘娘此番失忆应是与落水有关,草民曾医治过类似病症,稍稍有一定见解。”
“先生但说无妨。”
“这落水后的失忆可能分为两种,一是头部受到撞击,经脉不畅血ye淤积所致,二是水中憋气呼吸受阻所致,前者等淤血化开后,有自愈的可能,后者则要更费些心思了,还要做好可能无法痊愈了的准备。”
温映寒眼眸微动,“先生所言同御医说的差不多,但自那次落水至今已经过去了数月,本宫的记忆未见一点起色,若是前者,淤血化开需要这么久的时间吗?”
“皇后娘娘莫急,这时间其实因人而异,草民曾经见过这样的例子,有的人甚至三年五年才逐渐找回过去的记忆。”
温映寒声音沉缓“但是本宫不想等这么久了,这也是本宫为何请先生入宫的缘由,若是等着自然痊愈,本宫就交由宫中太医院里的御医们医治了。敢问先生一句,先生先前治好的那名落水者,是前者还是后者?”
董仁俯了俯身,如实开口道“是前者,那人落入河中后被水流冲走,后脑撞到了卵石上,故而失去了记忆。草民医术有限,仅凭温大人的描述还没有办法即刻为皇后娘娘做出判断,还需要在为娘娘诊治的过程中,逐渐做出弄清缘由。”
“本宫只是想知道,若是后者,可还有办法医治?”
“有的,这两者草民皆有办法,不过可能需要先替皇后娘娘诊脉,再问过娘娘的意思了。”
温映寒闻言同身侧的芸夏交换了一下神色,不管怎么说,费了如此大的周折,人已经进宫了,不尝试一下,岂不是白费了先前的准备。
“诊脉吧。”
温映寒见他的地点是布置在了德坤宫正殿的地方,往常每到六宫觐见才会用一次的正殿,如今只有他们几个人在,显得有些空空荡荡。
她将手轻轻搭在了座椅旁的黑漆楠木方桌上,芸夏取出了视线准备好的帕子,仔细将她的手腕盖好,方才示意董仁可以上前诊脉了。
对方谨慎地捋了捋胡须,抬步走了过去。
“本宫的脉象如何?”
董仁微微蹙了蹙眉,从前在民间诊脉未有过这样多的讲究,诊治的也多是男病人没遇到过这样的状况,如今垫了一块帕子略有些感到不顺手,他稳了稳手中的力道,再度探向温映寒的脉搏。
温映寒也能理解,抿唇未语,多给了他些时间。
“这次如何了?”
董仁起身拱了拱手,“娘娘的脉象,不像是有淤积所致,除了体寒脉搏间有些不畅,其余都很是正常。”
体寒,是自从她那次落入寒彻骨的湖水后,身子就似乎落下了这种病根,平时倒是不碍事,她也就没怎么注意,如今被诊治出来了,倒也没什么可意外的。
温映寒朱唇轻抿,其实董仁来之前她就有所准备,不是淤积所致,那便是后者,说起来未见什么起色,她便已经猜测过自己可能不是单单撞到了头部失忆那么简单了。
“皇后娘娘当时可有明显的头部伤?”
温映寒轻轻摇头,“没有,但御医当时说,不排除是暗伤。”
董仁下意识地捋了捋胡须,“依草民看,可能不是了,况且草民听闻娘娘当时是落入湖水之中,湖水深又不像川流那样可能快速流动,娘娘多半是因呼吸不畅所致。”
温映寒的心缓缓沉了下来,“先生可有药方医治?”
董仁捋着胡须的手一顿,随即拘谨了起来,“这便是草民刚刚说的,要问过娘娘意思的事,恢复记忆,归根结底是需要外界的刺激,草民的办法不是吃药,而是需要施针。”
站在一旁的芸夏和明夏闻言顿时紧张了起来,只是皇后娘娘尚未发话,她们也不敢打断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