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痕迹。
沈约感觉一阵耳鸣,他浑身上下都痛,这痛苦来的迅速猛烈,叫他一时爬不起来。
这感觉着实不妙。
沈约从没有想过自己如此耐不住疼痛,他自小吃过无数苦,被福利院的阿姨用棍子教训过,做十字绣的时候把十指扎的鲜血淋漓过。在那些漫长且铭刻入骨的痛苦时间里,挣扎是没有用的,沈约也没有哭,靠着忍耐过来了。
大约是太久没有痛过了,沈约心里平静地想,有多久呢,顾先生是舍不得的,连教训自己也舍不得,从床上跌下去那点疼怎么能让他记住?
他害怕的是顾先生再也不要自己了。
沈约尝试挣扎着爬起来,可惜手肘处的伤口一拉,让他再次跌倒在地上。沈约护住脑袋,双眼紧闭,睫毛乱颤,等他缓了缓,再睁开眼,眼前是蔚蓝色的天空,白色的,像棉花一样的云慢悠悠地飘荡在空中。他的眼珠子黑沉沉的,是灰暗且不透亮的颜色,即使满世界是光,也点不亮他的眼底。
他遮住了自己的双眼,再也看不见这个世界。
黑色的,反倒让他安心。因为身旁总是会有顾先生,他是不会丢下自己的。
过了好一会,沈约握紧找钱得来的硬币,原来应该有四个,匆忙之中只剩下两个了。然后慢慢的,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左脚腕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差一点没有站稳。
第20章 电话
祝红来的时候,顾宁远已经同游乐园的经理谈好条件,暂时停止播放音乐,广告,整个游乐园所有的广播都用来播报消息。那是顾宁远亲自录下来的,让沈约听到后待在原地,寻找最近的工作人员,寻求帮助。
顾淮见他打完电话,付出了一笔天价的费用,且这费用还在随着时间源源不断地上涨,不免心疼,劝他,“宁远你又何必呢?小孩子罢了,兴许是看到什么好玩的跑开了,等一等自己就回来了。”
顾无双一听,也顾不上眼前似乎是个长辈,大声辩驳,“不是的!小叔不会自己跑的,”他还记得当时的令人心悸的感觉,沈约的手一点一点从自己手心里滑出去,“小叔原来一直和我在一起!”
顾淮心里瞧不上这个从哪里跑出来的小胖子,又端着长辈的架子,并不打算理会他。
又继续对顾宁远开口,还打算说一说接着沈约走丢前,顾升全以及公司里的事。可顾宁远摆了摆手,他挑起唇角,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来,眼神却是又冰冷又不耐,让顾淮一震。
“三叔,你说的那些事情,以后的时间多着,我们下次再谈。”
他说完这句话,祝红正好带着十多个汉子向他赶来。祝红贴着走过去后回头对顾淮一笑,他是天生的凶相,又有后天努力,笑起来的时候带着三分威胁,三分胁迫的意味。
顾淮瞥了一眼后面的助理,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宁远,你现在找孩子要紧,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祝红站在顾宁远面前,他比顾宁远高一些,却鞠了一躬,嘴里小心地把自己了解的情况说了一遍。
顾宁远面色不变,“嗯”了一声,祝红听不出他声音里的情绪,只好继续开口唱这出独角戏,把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的几个方案,一个一个说出来。
“顾先生觉得哪一个合适?”祝红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问道。
顾宁远沉默着不出声,那些计划在他脑子里过了一圈,前思后想,权衡利弊也不过是在瞬息之间,便说:“第二个吧,最重要的是安全,快点找到人。”
其实在这件事里,顾宁远最担心的并不是沈约是自己走丢的,游乐园就这么大,就是从里到外翻一遍也不过一昼夜的功夫。虽说是人多拥挤,但还是敲响了顾宁远脑内的警钟,是不是最近哪个顾家人不长眼睛,要来拿沈约试探他的底线?
祝红是个保镖头子,他能做的长久,做到这个位置,除了本身专业素质外,最擅长的是揣测雇主的心思。一个小孩子走丢用不上他们,游乐园的工作人员和广播足够用了。可他们却来了,自然是担心另一种可能,提出的每一个方案都考虑完全,只等着顾宁远拍板决定。
这是祝红第一次替顾宁远干活,他从前是顾律在的时候就被雇佣的保镖队长,名字虽然像个小姑娘似的,实际上人高马大,军人出身,领着一整队保镖,保护顾律和顾家的安全。
当时手下传来顾律的死讯时,祝红差点没踹那人一脚,他知道,自己这份好工作怕是要干到头了。
雇主就这么死在壮年,保镖队一个没派上用场,谁还会每年花那么一大笔钱,再雇佣他们?
可祝红并不是听天由命的一般人,他从最底层爬上来,不挣扎一下他不放手。在顾家的解聘还没来之前,自己找上门,准备找新东家谈一谈,就是那个小少爷顾宁远。
可惜他没见着人,陈伯听了他的话,不能做主,但打算给他一个机会,拨通了顾宁远的电话。
祝红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接触到这位顾少爷,而不是在顾先生给自己的照片上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