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根本不指望能拥有。以前,在山上挖野菜的时候,有时间了他就拿着石头往树干上投,借此练习自己的准头。
小军从裤兜里掏出一粒石子递给他,男孩夹好武器,双腿微微叉开,眼睛盯着天空,这一瞬间,之前瘦弱无多少存在感的孩子,如一把拉满的弓弦,张力十足。
双目锐利如闪电,聚焦,发射。命中目标。一只麻雀直直的掉了下来。男孩也顿时松懈,眼眸含笑把弹弓递还给小军。
杨铁槛暗暗叫了声好,这孩子从未玩过弹弓,但对于准头却能如此轻松把握。跟自己家老三有得一比。
一旁的吕杏擦擦额头的汗,这才听到自己擂鼓的心跳。紧张什么呢,他前世就是狙击手出身,八百米移动靶从未失过手,这小小的弹弓又算的了什么。
这么一会儿,麻雀也飞的不见了踪影,俩孩子高兴的把战利品捡回来。杨铁槛递给他俩一把刀。
“去,自己去洗剥干净。”
小军没干过这活儿,闻言有些胆怯。倒是这不吭不哈的石头乖乖接过,拉着小伙伴往水边走。
“剥皮啊,你不怕的吗?”小军低着脑袋,小声的跟小伙伴说。
“没事,很好剥的。等会儿我来剥,你负责洗干净。”
小军呆呆的点头,他明明还是那副面孔,咋就觉得他身上多了些什么呢。是什么,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还弄不明白。
吕杏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心里在疯狂的呐喊:对,这才是他该有的样子。孤狼,这代号如同他的人一样,带着野兽的直觉,野兽的凶狠。
杨铁槛将目光收回,正要开口说什么,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小二,不许拽姑姑。”
王爱珍一扭头,伸手将小孙子抱到另一边:“你这臭小子,一会儿看不住你就作妖。干嘛去拽姑姑啊?”一会儿生气了又该拍你了。
小二扬扬手中的东西:“我给姑姑花。”
两口子看着孙子手里的粉色有些哭笑不得,小闺女一个女孩子不喜欢花,看到就要揪扯烂,这臭小子却那么喜欢这些清新,浓郁的色彩。每次摘到都要送给姑姑。
“姑姑不爱花,你自己玩吧。”
“姑姑喜欢的,她都会拿手揪呢。”
这稚气的童言,瞬间让俩大人无言以对。是啊!谁告诉你揪扯它就是不喜欢,小孩子都有破坏欲,闺女最先有的反应就是从花开始的。一朵桃花被拽的四分五裂彻底分崩离析。
“嗯,咱们俩大人不如孩子懂孩子。”王爱珍笑笑,把小二手里的格桑花拿到自己手里,递给闺女。
杨铁槛起身,朝着林中野花盛开的地方而行。高大的男人手捧鲜艳在林中穿梭,每一次的弯腰都是对女儿浓重而深切的爱。
野餐归来,意犹未尽。每一次想起,杨海军都好似闻到了鸡鱼的香气。剩下的在家里清炖,怎么都差了些味道。
可他之后又去过几次,却再没捞到过大鱼。连半斤重的鲫瓜子都没有。
几日后,吕杏空间的麦子成熟。女孩兴奋的拿着家里的镰刀进了空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麦子收割完成。
她那小身板累的不轻,睡了一夜尚自腰酸背痛。望着自己的收获,女孩这才开始犯愁。
没有机器,如今都是石碾,她这小身板是既用不了石碾,也无法纯手工脱粒,且脱了粒也无法磨面。
借着暗夜的掩护,她拖着一捆麦穗回了家。家中人如何惊诧兴奋且不提,她老娘把麦子脱粒后,让她大姐去换粗粮,一顿面片都不给吃。
吕杏摸摸肚子,暗暗馋的流口水。可如今都是如此,谁家舍得吃白面啊,夏粮已经都换成了粗粮,如此方能正常撑到秋收。
换了玉米高粱回来,一家人欢天喜地,翌日一早姊妹几个提着半篮子高粱去用碾子。
村里有好几盘石碾,可等他们到的时候都被人占着,后面还有人在排队。几人换了仨地方,才找到一盘刚被人用过空闲出来的。
把高粱粒平铺于石碾上,几人合力推动上面的碾杆。姊妹四个,一个比一个瘦小,可望着这填饱肚子的食物,都生出无限的豪气来。推着那重重的碾杆顺时针旋转。最小的吕杏根本够不着,只好伸着胳膊,拿头来顶。
一般仔细点儿的人家,都会过筛,细面和粗茬分开。可他们家穷的要揭不开锅了,几个孩子也不讲究,一股脑的碾碎,拿笤帚扫进簸箕,装进了袋子。
早饭的粥比平日里稠了好多,大家都吃的高兴。老二吕勺小声的说:“比那老杨家也不差了。”
这一说,孙寡妇面露笑容。自嫁到吕家与杨家做了伴,她就一直在攀比,好似今儿终于赢了一回。
吕桃花吃过饭去上工,她今年十岁,一天能挣四个工分,抵少半拉劳动力。小兄弟俩则去山上挖野菜,晒干了冬天吃。
吕杏刷了锅,趁老娘不注意,添了些柴火把自己搓的麦粒在锅里炒熟。热乎乎的揣在兜里,她站在街门口等每日都出现的男孩。
远远的,目